听了这位不速之客的简短介绍,陈浪瞬间睡意全无。中城令尹汤铨的名头,以前陈浪从来未曾耳闻,但汤铨刚才那番话,证明他绝非等闲之辈。
但凡怀宁有什么难解的大案,总会第一时间找到汤铨……
据此推断,汤铨即为这个时代的名侦探柯南,或者说是这个时代的包拯。
牛逼!
“如果殿下不嫌弃汤某,可否容汤某问几个问题?”汤铨面带微笑,一屁股坐在又脏又臭的地板。
哼,叫许皇亲自来跟我讲话还差不多!
陈浪打量面前的汉子,原本准备丢出上边那句话摆一摆谱。但略加思忖之后,又觉得没必要。想想自己昨夜被军队投入天牢,而今早第一个出现的竟为汤铨,如此便说明许皇对汤铨的信任,以及汤铨这家伙的本事。
问话就问话,难不成柯南还会冤枉好人?
想到这,陈浪便轻轻耸了耸肩膀,盘腿在汤铨面前坐下。
汤铨表面云淡风轻,实则留意着陈浪的一举一动,包括细微的面部表情。
凭过往累积的诸多办案经验,汤铨自信能用肉眼看穿嫌疑人,无论嫌疑人是三教九流,达官贵人,抑或皇亲国戚。
那么此时此刻,汤铨怎么看盘腿坐下的陈浪呢?
说实话,他没有看出来。究其原因,恐怕是因为本次案件事关重大,而嫌疑人的身份亦非同小可,汤铨一个小小三品官,还真不敢妄下论断。
来时路上,汤铨想过盘问的程序,但现在与梁国太子面对面坐着,汤铨忽然察觉无需对陈浪用什么套路,双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无疑为最佳的对话方式。
陈浪面无表情,停顿好几秒都没见汤铨开口,于是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昨夜摘星楼失火与我无关,行刺许皇的刺客同样与我无关。”
“嗯……”汤铨微微颔首,索性顺着陈浪的话题发出疑问:“殿下如何证明,你与两起案件无关呢?”
听他这样讲,陈浪便有些动怒,梗着脖子,陈浪反问:“如果我晓得摘星楼将要失火,又为什么参加许皇的宴会呢?”
汤铨摇头和气地道:“这并不能证明你与案件无关。”
我呸!
陈浪在脑海愤懑地唾骂。但气愤归气愤,陈浪其实心知肚明,光凭三言两语的确没法自证清白,相反刺客临死前的诬陷指证,却具有很强的杀伤力。
换作任何人都会因此而怀疑陈浪。
“听说,昨夜宴会上你并没有喝什么酒。”汤铨开始有条不紊地主动出击,“这与之前殿下在接风洗尘宴上的风格,略有出入啊。”
“洗尘宴就是玩,且我为主角,所以玩着玩着便忘乎所以;可中秋宴会更像许国王室的家宴,宴会过程中还得吟诗作赋以助兴,本王才疏学浅,哪敢喝多。”
陈浪急中生智地搪塞。
“昨夜摘星楼火势越烧越旺,你怎么想出拿被子做绳的方法,脱离险境?”汤铨继续发问。
“求生本能而已。”陈浪脱口而出。他肯定不会告诉汤铨,以前读书的时候,陈浪与同学就用过类似招术,拿被子拧成绳,然后从学校宿舍外墙悄悄溜走。
“是吗?”
汤铨故意拖长语调。
陈浪冷言:“倘若我真想行刺许皇,又为何要帮助许皇从摘星楼第五层逃脱,要晓得大火烧到第五层,不仅许皇,就连其他王室成员,也会葬生火海。”
“殿下这样讲倒也没有错。”汤铨说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但,昨夜有百姓亲眼看见,那名刺客行刺许皇之前,曾经与你有过交谈。这点你要如何解释?”
陈浪闻言有些懵,没想到连这样的细节,都被汤铨掌握到了。没办法,陈浪唯有小声回复:“当时我手握被子绳索,刺客随便一问,而我随便一答。”
“刺客问的是什么?殿下回答的又是什么?”汤铨加快语速。
陈浪心中嘀咕,昨夜人声鼎沸,按说老百姓八成听不见自己与刺客的对话。如此说来,陈浪现在应该选择撒个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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