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一些过去和拉法耶特站在同一边的战友,也发生了变化。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光辉都被拉法耶特掩盖了,所以他们中的一些人也拉开了和拉法耶特的距离。也许是为了吸引眼光,这些人也都变得比以前更激进了。他过去的一些老朋友,像杜波尔、拉默等人都开始变得更激进。而某些新朋友,激进起来比老朋友还厉害。嗯,这里主要说的就是塔列朗主教。
塔列朗主教和他的一些宗教界的朋友们在议会中又提出了一个《教士公民组织法。依照这一法令,法国成立十三个主教区,分属十个大主教区。主教区下设教区。同国家官员一样,教士、主教、大主教都由公民选举产生。当选者应由上一级教职授职,主教须由大主教授职。新任主教以上教职者只须函告教皇,表示属于同一信仰,不需再去罗马向教皇购买法带,也不需要教皇批准。此外,这一法令还废止了“首岁教捐”,并规定教士薪俸由国家支付,主教区会议替代原先享有特权的教务会议,并参与主教区的教务行政。
这就等于全面的斩断了法国的天主教和教廷的绝大部分联系,是对天主教的一个巨大的分裂。教皇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他谴责了这一法案,并宣布将塔列朗革出教门。但是塔列朗对此不屑一顾,他依旧穿着大主教的法袍,从事各种宗教活动。甚至于作为对教皇的行为的反击,议会准备再次通过一个新的法案,要求法国所有的神职人员都必须向法兰西祖国宣誓效忠。任何拒绝宣誓效忠的神职人员都将被革职。
这是一个完全违背了天主教传统的要求。他几乎就把天主教的神职人员变成了普通的国家公务员。而且从教义上来说,神职人员唯一的效忠对象只能是神。这个法令更是激起了教会和议会之间的矛盾。
拉法耶特一度试图让议会表现得温和一些,不要在这样的事情上过分的咄咄逼人。但是议员们需要这样的法案来表现自己的“坚定立场”,而那些倒向议会的神职人员们更是需要这样的机会来控制教坛。
所以拉法耶特的努力毫无结果,法案还是被通过了。此后的事情几乎失去了控制,全国大部分的主教、大主教都坚持不肯向政府和宪法宣誓效忠,因而他们被强行解除教职,而底层的那些本堂神父什么的,却大多选择了向政府和宪法宣誓效忠,然后被提拔起来担任主教和大主教。
然而,议会发出的任免命令,在巴黎之外的很多教区根本就没人理会。相反,巴黎之外的很多教区主教都开始公开指责议会亵渎神圣,并鼓励教徒们和这些“敌基督”战斗。
这些教会力量的加入,也让黑党的力量大增,在里昂等地方,他们事实上控制了地方,并且组织起了自己的民兵,当地的驻军也倒向了他们,内战几乎迫在眉睫了。
拉法耶特认为,如今的关键就在于国王了。如果国王愿意坚定地站在他一边,坚定地支持宪法,那么王党的那些活动根本就成不了气候。相反,如果国王动摇了,倒向了王党那边,那问题就很麻烦了。
为此,拉法耶特不断地去拜访国王,努力想要说服他真心支持君主立宪。他试图让国王和王后明白,时代变了,如今路易十四时代的“朕就是国家”的专制统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英国式的君主立宪制才是对国家,同时也是对王室最好的选择。而那些王党,其实并不是真的忠于国王,他们的做法,其实从根本上来说,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国王只是他们用来号召追随者的牌匾罢了。甚至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党和激进的共和派一样,都是最希望国王出事的人。
平心而论,拉法耶特的观点的确是非常的有道理的。而且他也觉得自己成功地说服了国王。
“其实我们的国王,还是一位非常有理性,而且很有学问的人。”从圣克罗宫出来的时候,拉法耶特这样对自己的副官皮埃尔说。
这个评价其实也不错,路易十六国王在此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采取严厉的镇压手段,也正是因为他知道,时代已经和他爷爷的时候不一样了。但是,理性就一定能战胜情感和欲望吗?更何况,王后可没那么多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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