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我又不是神仙,那书生早先也没有化鬼,我怎么能早知道?我也是在秋生跑回来,说文官害人的时候才知道的。
羽儿问为什么。
少年说,当时秋生说自己落了水、爬上岸跑回来的,那他身上的衣裳应该早湿透了,贴在身上才对。
“姑娘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秋先生的衣裳是怎么样的?”
风吹白衣,漫天飞。
羽儿想了起来。
所以,从那时候起,青衫少年就知道秋生没有落水。
他在说谎。
如果真是那文官害人、秋生自己逃了回来,那他直接说就好了,又何必编什么“落水”的谎言?
所以,秋生一定是想隐瞒什么,又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还很着急的样子,恳请洛羽儿等人去救人,还说愿意把藏品都拿出来作酬劳。
“这就叫‘动之以情,诱之以利’。”
少年道,“几个人深夜到后院赏画,突然有人惨叫,然后一个人又突然出现,扯着谎要骗人到后院去。
你说,他能干什么好事?”
洛羽儿恍然大悟。
“可你还是屁颠地去了。
实诚啊姑娘。
我怀着非常敬佩的心情跟着你,结果,就看到了秋生施展鬼术的一幕。
我一看,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怨魈’嘛……”
青衫少年一轮嘴说着。
羽儿打量着他。
昨晚事情这么紧急,又昏天暗地的,这家伙怎么好像一点也没受影响,把什么都看穿了?
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学问,又是哪里来的?
昨晚自己要去后院救人,他挡着不让去,那是为我好,可自己还把人家推倒了……
“昨晚对不住了啊,”羽儿道,“你没事吧?”
“有点疼。”少年道。
“啊?哪里疼?”
“心疼。”
“……”
羽儿想起了什么,“昨晚这个人也是后来才到这儿的,你怎么不救他?”
她指着地上的常猛。
“他?”少年一笑,“要说这位老兄,在这些人里头,他也算是最天真无邪的一个了。
可你不是很讨厌这人吗?”
“是,可这毕竟是条人命,你……”
噗!
地上,常猛的尸首一弹而起!
“饶命啊!”
常猛一下跪在少年和少女跟前,噼里啪啦扇着自己耳光:
“秋先生、秋鬼爷,小的嘴臭得罪了您老人家,小的贱命一条,您就饶了小的吧……
仙人,您快使法术救救小的啊,仙人……”
他一眼瞥见了青衫少年,忽然反应了过来,又跪下拼命磕头:
“小的狗眼不识泰山,多谢仙人救命,多谢仙人救命啊……”
羽儿明白了。
昨晚,这常猛肯定也被这少年一起救了。
她叹了口气:“人死万事了,这三个人,还是安葬了吧。”
青衫少年瞥了眼常猛。
常猛马上懂了,赶紧磕了几个头,跑开埋尸去了。
青衫少年说,其实昨晚直到鬼变之前,秋生所做的一切,包括留人过夜、劝阻争执等等,都是出于好心。
甚至他要把画卖出,也很可能是想借卖画的名头,让这些真迹流传人间。
不然,早在羽儿到来之前,就在那个堂内,他就可以动手害其他人,还费那么多的周折干嘛?
“难怪昨晚秋先生说,“羽儿道,“此事并非因他而起了。”
“他说的身世也是真的,”少年道,“只不过有一点他没说。
他父母亡故后,他自己也因为多年科举没考中,忧郁过度、寻了短见,这才化作了怨魈。”
“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世?”羽儿道。
一个物事,从青衫少年手里抛出。
羽儿接住了,是本积满灰尘的卷册,卷首写着三个端正的小楷:
浮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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