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城奇案 (3-2)

微弱的烛火下，看不清楚模样，只有两道惨切切的光，从脸上照了出来。

惨光的下面，有牙齿似的东西一动动的，像是在嚼着什么肉类。

旁边的月牙凳上，还坐着另一个人，穿着县令的服饰，一动不动。那人的整个脑袋好像被什么咬了去，白骨碎肉，都露在外面。

是吴晋，没了头的县令吴晋。

洛元堂的心嘭地一跳。

呼！

冷风过，那黑影突然飘上了半空，浑身液体飞溅，溅得洛元堂满脸都是！

血，黏糊糊的，温热、腥臭！

那个吓人的传闻，瞬间涌上了洛元堂的心头。

他两眼一瞪、望着那个黑影，喉咙里，发出一种嘶哑的声音：

“你……就是那个，吃人头的……”

呼！

烛火灭去。

半空中，两道惨光大盛，黑影化作一团黑暗，将人、物和整个厢房，笼罩其中！

……

……

风雨如晦，恍惚又是他朝。

秦州以北，一道山脉匍匐在大地之上，世称“陇山”。

这时候日头就要西沉，山脚下，站着个十余岁的少女。

清纯的脸庞，纤细的蛮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两颗黑珍珠，有种世间少见的清澈。

少女的眼前，耸立着一面峭壁，那些奇形怪状的巨石，好像妖魔鬼怪，俯瞰着大地。

“小娘子，那条山路不能走，有鬼怪，要害人的啊……”

进山前，那名老农夫的话，好像又响了起来。

“羽儿你记住，你出来是要救爹爹的，什么都不用怕！”

给自己打气一句，少女羽儿跑上了山去。

夜越来越深，山风阴冷，把羽儿的灯笼吹得一起一灭的。

嗷呜……

远处，不知什么东西在哀嚎，树叶沙沙地响，很是瘆人。

那位老农夫说的话，该不会……

咳……

一个声音，好像就在前面不远。

“谁？”羽儿提起灯笼照去。

一片黑夜，看不见任何人影。

“你，要去哪里……”

那声音又来了，飘飘渺渺。

“是谁？！”

羽儿正说着，黑暗中，一个黑影缓缓飘了出来。

羽儿一惊，想要避开。

可黑影更快，一个脑袋从黑暗里伸了出来，就在面前！

“啊！”羽儿连退了三步、又稳稳站住，身手很敏捷，像是学过武艺。

“我说姑娘，问句话而已，你这一蹦一跳的要上天那？”

夜色下，说话的是一个青衫少年。

年轻的脸上五官分明，深邃的眼眸里透出光芒。可那身布衣青衫却是皱巴巴的，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嘴角，还挂着一丝淡笑。

“你究竟是谁？”羽儿问。

青衫少年打量了羽儿几下，一拍脑门，转身走开：

“一个问题问三遍，我的苍天哦……”

“你回来，”羽儿道，“我话还没问完。”

“姑娘，山高风紧，你啊，还是原路下山去吧……”

少年的身躯飘飘荡荡的，遁入了黑夜之中，只有声音在林间隐隐回响着。

怪了。

真是怪了。

这个古怪的少年，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深夜在这山里出现？

有鬼怪，要害人的啊……

老农夫的话又响了起来。

难道他就是……

不管了。

我要去找人救爹爹，管他是人是鬼，都不可能回头。

羽儿打起灯笼，继续上山。

到了半夜，眼前出现了个山坳，里面好像有个院落。羽儿走到门口不远处，忽然愣住了。

那是一座古寺，立在幽暗的月色下。

红墙斑驳，庙门紧闭着，好像荒废了不知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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