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德米勒。”
“在,侯爷。”小屁孩的礼仪课程都进了牦牛肚子里,学着奴隶的鹌鹑步伐趟到脚盆边。
“大前年,哦不是,大大前年有一支从列城开过来的,数千人有战象的部队。听说过吗?”
“听说过,侯爷。”小屁孩的眼力见要比木头桩子强不少,见黄冲左右找着啥,抢先一步把搭在几梁下的擦脚布递过去。
“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边檫拭着脚丫子,黄冲问。
噶玛什德米勒鼓着腮帮子,朝他摇头,然后有说:“父王和大哥同我讲过,他们并没有途经溪卡桑珠孜。具体从哪里过来的,我当时还很小,也许梅朵知道。”
“算了算了。”讲起梅朵就一个脑袋两个大,黄冲套上了布鞋。没错,是棉布鞋。
“听说你去过卡契,跟我说说那边的情况。”126126z
“去卡契要翻越能冻死牦牛的大山,一路都是死人骨头。”小屁孩费力地回想起儿童时代的记忆,眼里还多少带着些迷茫,“骆驼都爬不上的陡坡要走上十多天,而且秃鹫特别的多。”
“打住打住,别跟我讲那些神山雪怪。我问你卡契的情形,别扯路和山。”
“鄙人只记得这么些。”
“啥?”做扩胸运动的黄冲停下来,把看护卫端脚盆的目光抽回来。
“启禀侯爷,他是去过卡契,可一路病着去,又一路病着回来的。听他自己讲前前后后捂在垫毛皮的篓子里,长达一年多。”
“哦,是吗?”
“那时候…,那时候我还太小。”涨红着脸的什德米勒解释说。
“报,喀什喀尔汗国的特使求见侯爷。”帐外桩子中气十足的禀报声传来,黄冲意味深长地笑了。
瞅回脚尖的的张成也笑了,侯爷是个明察秋毫的人,只是有时候忙的顾不过来,有时候却是故意装糊涂。可这份掩藏的笑意还是被站回位置的小屁孩瞄见了,不过,他以为张成在笑自己。
“张成。”
“禀报侯爷,喀什喀尔汗国的特使已到,侯爷是否得便接见?”
“老子耳又不聋。”黄冲瘟起了眼来,瞅着帐门外的身影古怪地来了句,“明天我要知道怎么回事,最好不是又娶了个小妾。”
“喏。”张成这才反应过来,挺胸叠肚走了出去,故意挡在桩子身前,朝卷胡须的使者说,“进去吧,侯爷有请。”
“拜见如太阳一样照耀雪山和草原的大明乐安侯。”
还是身为喀什喀尔汗国的使者礼仪标准,端端正正地跪在专设的那方小毯上,端端正正地在地毯上曲着上半身,挥舞着一半像舞蹈的拂腰礼,口里称颂着梅朵不晓得怎么散布出去的,对黄冲的标准称谓。
掏了下耳朵,成了太阳的黄冲把刚刚才套好的布鞋拖了,然后是袜子。
“说说你带来的钟表匠。”黄冲不理会余光中,站立于门口想笑又不敢笑,直憋得脸部扭曲的两个家伙。随手从几上拿起把切肉的小刀,开始剥脚指甲。
“侯爷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用这个。”鬼晓得是不是卷胡子来前占卜过,竟然把一把指甲刀捧到他眼前。
“也是钟表匠做的?”接过后,黄冲随口问。
“是的,侯爷。”卷胡子同卫队家伙们的关系搞得顺溜,显然探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伟大的阿不都拉哈王在奇袭吉利吉思人的营地时俘获了他们,这些人不仅能制造出精湛无比的钟表,而且还懂如何制作优良的火枪。”
“优良的火枪?”黄冲顿了一下,然后略带调侃地问,“会不会制造我府军的萝卜雷?”
“这个…,也许通过学习…。”
“通过学习,母猪也能变成战马吗?只要有基础,他们就是万能的,你是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不敢。在太阳一样照耀雪山和草原的大明乐安侯面前,我不敢说谎,他们确实只懂得制作精湛的钟表和优良的火枪。”
“好了好了。”是一只脚的指甲剪好了,黄冲开始剪另一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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