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自己,是他主家的意思。而且你我都不被她认同,难道你不晓得?”
“不管谁的意思,也不管谁不认同。我们必须继续,继续做该做的事。难道你办不到?”
再次斟下茶颜色发苦,王家麟斜眼眼看着,不执礼也不称些。
“在我来之前,那边的王学已经去了墙子关。王晚亭的胳膊肘不可能往外拐,但他的来信也透着不甘,不甘于大家辛苦立起的护天营转眼就要四分五裂。”
再度沉默良久。
朱骥在想老皮和唐康,若两人回来,会不会投在自己这边?还有夏日高勒和蔡植腾,他们两个若是侥幸得返,又该去往何处?
很可能自己又料差了,像太子城之战一样,也许黄冲带着大家再一次历经绝地安然而回。
“我看错了,大家都看错了你!”
失望的王家麟拍案而起,拂袖就走。
“你要去哪里?”
“回京师。”
“回京师于圣驾前据理力争吗?”
“对,我去央求大伯,寻得机会见陛下面呈。拼着这身衣裳不穿了。”爱心999ax999rg
“不须你去。”朱骥走到门口,双目炯炯看外面,“要去也该我去。”
老营帅府如今静静一片,只有隐约厨房里传出咔嚓咔嚓的劈柴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像快断气而还未彻底断气的吊死鬼在呻吟。
这里曾经是祝鸢儿主事的地,帅府里众人的吃食以前统统归她管,仨厨子和小厮管她叫鸢儿姐。
一地的木屑,劈柴横七倒八的到处乱丢乱放,曾经的井然整洁已不再属于这里。好好的一张圈椅被砍散了架,像具骷髅般散瘫一地。
是摆在书房内的那一具,以前代表这里无上权威的物件。
“咣啷。”
柴刀飞向灶台,砸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崩起的泥土砖屑打得庆生脸上生疼。
呼呼响像风箱般的喘息,力气用尽后,庆生坐在了墩子上。
很久以前,几个人一起时,常见劈柴的有俩个,一个是师兄成一,还有一个便是不得好死的狗屁师叔,那个杀千刀的货。
过了几个月,还是揪心的疼,死命想用对杀千刀的怨来缓解,可依然没有用。
自从项杏娘告诉他,鸢儿只喜欢杀千刀一个,发下誓愿做不成杀千刀的妾便情愿去别处当一名姑子,他就觉得天塌了。从此所有事骤然变得索然无味,并开始去努力怨恨师叔。
师叔莫有错。即使晓得,但他还是要努力去怨恨对方,想他的各种坏,想他被杀千刀。
“卖祖求荣,贪财好色,呸。”
一口痰飞出老远,特意转开灶台,吐向不成形状的圈椅。
“哎呀喂,祖宗。”
庆生没有听到脚步,项杏娘已到了厨房门口,望见一地的狼藉,发出了少有的抱怨。
“大嫂。”
羞涩的年纪,做下些令自己脸红的无聊事再正常不过。但杏娘显然不能胜任问题少年训导师的职位,连听都没听过,尽管她腹中也有不下于王晚亭的墨水,和不下于王家麟的干练。
世道一贯对能干的女人不善待,杏娘也没有男人们该有的雄心。
“祖宗,你何不将屋子也拆了,反倒让大家省心。”
目前只有一个小厮,还被成一指派在洞子里忙活些紧要事。这位猢狲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将厨房折腾成了猪圈,这是哪一家的规矩,又是哪一家的管教。
“出去,快死出去。”
执起笤帚,一下拍在庆生背上后,杏娘挽起袖口开始收拾。
弹起灰在明瓦斜射的光柱里,形成了一团漂浮变换的烟,想此时庆生的心情,游离难测。
“晓得你为了什么,可是都这么大个人了,总要懂事吧。”
手脚不停的杏娘继续在口中抱怨,继续快速而麻利的规整着一地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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