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在外奔忙,肃王、庆王两个由新沙州城向东走玉门,朝镇番老巢进发。
通行的还有减员相当厉害的叁旅和怀有身孕的祝鸢儿。
吕元守用一纸军令状抢得了攻打吐蕃的机会,而贰旅的夏日高勒也不得不驻守在乌斯藏。
十月初,一路赶得飞快的乐安侯终于在大雪封路之前,带着庆生、塔塔儿和刚经历半年多作战的难民陆旅到达了大烟囱,离哈密卫城只要不足三百里路。而此时候,孙传庭终于麻起胆子,冒险以寡击众、以弱击强,打算用蛋蛋去撞一回石头。
情报传到了郑崇检手上,他很是担心,却又无能为力。连老部下贺人龙都被人斩了,自己还是个逃犯,能做啥?
还是有的做。他分析得出最多不出三、四年,河南、陕西、山西及湖广大部及四川局部都将落入贼手。为提防李瞎子、罗汝才主力回兵陕西,向乐安侯致信,要求陆旅先行回番,府军主力应尽快结束西南战事,做好与贼军决战的准备。
可惜,黄冲已挥师北上打算将吐蕃地整个夺回,而郑崇检在信发出半月后在收到此消息。
孙传庭二月份出狱,回陕西复任三边总督,黄冲知道。
乐观地以为,按他所了解的孙传庭惯于稳打稳扎步步为营,虽然杀了贺疯子可手上可用的兵将扒拉一块还有不少,最差也能遏制住李自成北上山、陕西。
“他是先遭谋害,后来才得病死的。”
“怎么可能呢?姐姐。”
“你一定不会死,黄冲不会让你死。”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是想这件事多有一个人知道,对不对?”
她真的没啥惊讶,就像小时候听讲义庄停了隔壁村坊里横死的一家七口一样,啧啧两下,还会些觉得害怕。可她如今长大了,害怕那种事的感觉,很是模糊。
“前后两次,第一次救先帝的恰巧就是黄冲师兄,渺目道长。”
“先帝长什么样姐姐还记得?很早我就没了印象。”王肃悌才经历了场大喜大悲,肩膀还在轻微地耸动。对这些无关自身的事情,一点也不敢兴趣,只能机械式地答她。
“他师兄弟两个,冥冥之中…。”
“冲郎必会保得姐姐不死,他欠了姐姐。”
这种称谓当第三者的面敢讲出来,可见她已不惧死。张宝珠的絮叨话,头一回被这个跟班似的假妹妹,一下全堵回到肚子里。只因震惊,她不如人家!
“欠下的终究要还,最大也不过一条命。”
是想开解,也是想替人开脱,但这世上舌头笨的人很多,不幸的,王肃悌也算一个。
“我加上冲郎是一条命。我们两个死也会保得姐姐周全,便算还上了。”
“当初参与谋害先帝的人中,也许有以前的信王,也许…还有我。”
“等冲郎回来你同他讲,妹妹记性一贯都不好,姐姐您是晓得的。”
听得宝珠梦呓般的话,让人难辨真假。担忧她着了魔障会想些不好的事,例如猛然间寻了短见,王肃悌本不着意的态度,强自装作着意起来。
因为,黄冲讲过,欠债要还。
“他有个丫头,跟个宝似的。不是英国公府上那个,是之前随在我身边的鸢儿。想必先一步,已经在送往了葭州的路上。”
“姐姐讲出这话是何意思?”
“听人说,在辽东刺杀皇台吉的时候,想为黄家留下血脉,便匆忙纳入房里的。”
“她去不去葭州与我何干,有无有血脉也…,也…。”
一定有其他的目的!王肃悌当然会吃味儿,否则便不是女人。但她晓得懿安娘娘生来就是自己的克星,而且是许多人的克星,听似左右乱说的话,让人猜不出她究竟要做什么?
整个世界里只有一个男人的女人是盲目的,盲目而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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