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采取守势的满清鞑子开始设伏、追击,一路围堵一路的截杀。到这份上,整个战役已经基本有了结果。总兵吴三桂、王朴等逃入杏山,总兵马科、李辅明等奔入塔山。老洪及其嫡系明军自然是皇台吉重点关照的对象,几次突围皆告失败,死伤惨重之下,只能带领万余残兵败将困守松山小城。
有句话,若人骗我一回,可耻在他。而若他骗得我两次,可则耻在我!
洪承畴怎会不晓得中枢大臣及陛下急于决战?国力不怠大军供应不可持久也确为实情。若想舍弃每年耗费数百万两白银,供养已成军阀的关宁诸军,又何必多次一举前来解围?
他无能!两年多只练了下各镇的兵,大局方略根本无从谈起。
战场指挥更是乏善可陈,连抛开一切都做不到,还在率军突入之际让皇台吉寻到了空档,连最为致命的粮草也让敌人劫走了。
他没处甩锅。唯可做的只有一死以谢罪天下!在他手上失去的是大明朝最后的一支勉强还算合格的军队,同时失去的还有大明朝最后国运。按算,九死也难恕其罪。
那曲卡九月之前都是雨季,还有冰雹。
在汇合西调的夏侯青肆旅,府军西路自取察里巴的人马达到三万八千人。
“就在这几天。”搓动着大手,黄冲对眼前的战将投以温和的目光,“准备开动。”
“喏。”
没多余的屁话,几个旅部首长都在盼晴天,盼战令。如今的乐安侯也从皇台吉那里偷学了许多,时战时和,和时作战,战时讲和,古怪百出。终归就一句,为了获胜,无所顾忌。
“火药、火炮、火铳这些玩意最怕潮,你们回去准备的时候一定要反复检查。”讲话间,黄冲习惯性地回头瞥了眼地图。
“喏。”16k16kz
“散会。”
呼啦一声,几个家伙挺身立起,右拳整齐地磕在左肩后,板直身躯,陆续把雄健的后背留给了黄冲。
极速奔驰的马,垂于腹的镫上,搭着一只污浊不堪的破布重重缠绑的脚丫。
该是何等狼狈的情形下,才使得御马麟月背上的人被追丢了鞋?
“我恰似虎落平原遇犬欺,龙困浅滩遭鱼戏呐。”
悲呛的话配空城计的调,鸭公嗓般的干嚎却带出了不相配的欢快。在嘚嘚的马蹄声中,在蔚蓝的天空下,肆意扩散。
有一种放松叫交卷之后,还有一种尽力之后的失败或可曰解脱。
现时的黄冲就处于这种状态。他需要改变,不再盲目地、自以为是地妄图阻止满人方今依然是金国之女真的入侵。悲天悯人要不得,螳臂当车会害死更多的人!
他选择承认失败,至少抛弃掉曾经的野望。
一切的转变中,也有祝鸢儿的影响。是她让黄冲觉得人生不光是打打杀杀,这边也有生活,多姿多彩的生活,可以喝一喝小酒听一听小曲,或许安心地等着和大家一起做亡国奴,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然而,强自欢愉的心情并没能保持多久。
董家口盘查的纠缠他并不反感,对敌前线应是如此,若不因天寒地冻,本还想继续向南入一趟山海口。途径一片石口时,他终于想起了传说中未来的那场战役,心里已经转为黯然。
待到永平府,听闻到徐阁老已旧年十月去世,心情一下变得沉甸甸的。
沿着滦河边的大道,走过蓟镇时,业已知晓兵部着文护天营换防的事宜。等过遵化收到了更加不利的消息,传言如今老营人马由王学带领,立即带人快马加鞭。
最后,在鲇鱼口获悉护天营回归马队竟然在白檀山休整,立刻归心似箭中还加了心急如焚。
“大帅,莫要急嘛。都到自己地头了,怎生还似亡命般地赶路。”
“这么走下去大家都有点吃不消。”
一入关隘,连夏日高勒都像换了个人,妥妥地寻回旧时的安逸日子,开始抱怨。
“你们不晓得吗?”
在官驿休息时,满头满脸黑线的黄冲发急地问假太监和门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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