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事就该交到专业的人手上。锦衣卫是干什么的?怎么一下就没想到呢?开始认真地在纸上书写起已确定人员的名单,直到弄完,他才发现脚边跪着个瑟瑟发抖的人儿。
“怎么了?…给某端盆水进来。”
同粗手大脚的女徒弟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女孩子的古怪莫多闻,问多了满世界都是麻烦。夏日高勒和老皮都很明确地告诫过他,孔圣人对小人及女人判断莫有错,绝大多数情况下绝对是正确的。
先双手捧水在脸上连抹,清凉下的惬意让他把多余的心思全抛了开去。
水盆就近摆在桌上,祝鸢儿臂弯搭条巾子,怕掏起的水溅湿文书,伸长双手捺住盆沿,怕老爷大力小心给弄翻了。
车颠簸得厉害,由于日夜赶路,轴在过河前就已更换了一次。
四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拥坐两堆,暴丫儿手握硬弩,紧张地听着外面的杂乱声响。
外面本就稀疏的火把骤然灭少了一半,横向里有马匹疾冲而来的乱蹄声。
“砰砰。”“砰砰砰砰。”
短铳在不远处连续响起,还有后车内王肃悌的尖叫。
没下过马车,自坐上来张宝珠就再没下去过,由三个伺女看护着,吃喝拉撒全部在车上。
从出顺天府地界,隔三差五总有人想袭击这支车队。潜到这么近还是第一次,打过河开始,夏侯青和三十几个属从已经不得不公然圈护在车子周围。
“轰隆。”
火光闪亮,车里的酸丫儿和陆氏宫女也随即尖叫起来。khennkxs
“嗖嗖嗖。”
暴丫儿听得出这事箭雨划空而出的声音。黑暗中,护卫们无法进行搜索,只能用一排排的利箭向来袭的大致区域进行攻击。
“快把酒瓶子扔过去。”
“嘭。”
夏侯青的大吼听起来像人在车上,透过玻璃,借着远处火光的映衬,暴丫儿见着她挂在门外,一只手握着把闪亮的短刀。
“嗖嗖嗖,嗖嗖嗖。”
箭雨再起,坡后、林中传出了哀嚎。
能燃烧的酒瓶子只有数枚,短暂照亮之后,眼见即将熄灭。
“竖盾,甩火把。”
又是一声怒吼从车后传来,张宝珠尚能听得出是某人特有的清亮嗓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小时候宝珠炒过豆子,就如现今听到的铳声一样,只是大过许多,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几步远的垄下有人在惨叫,从树上摔落下来的人在啊呀怪叫,然后是重重坠落在地的蓬蓬声。马蹄声在陆续车声两侧穿过,还有不时跳动中闪耀的火花。
“后车无事,大帅。”
“嗯,驾。”
马车陡然跑得飞快,车顶及窗棂上格拉作响,外间同时传来护卫的闷哼和骂娘声,显是有人在马上中了冷箭。
“呜呜,呜。”
更多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两侧竖起的宽大木盾终于遮掩住了来袭的利箭。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听得人头皮发炸。
“咣啷。”玻璃碎了,一团厚重的甲胄塞入车厢。
“给她穿上。”
张宝珠没穿,而是撑开这件带着汗味的甲衣,罩住自己和左右两个宫女的头顶。虽然上举的两手在瑟瑟发抖,蜷曲的一双长腿在栗栗打战。
瘸着只脚的夜游神耷拉着眼帘蹭在另一边,然后是其他人,不管是迫于无奈还是莫不可面子,极少有地,在前后左右单腿跪了,等待一并发落。
“算球了。”木匠放下了扇子,抛弃掉拍马屁的千秋大业,也跪了。
“我,…我报告过的,难道…。”最后是桩子,极端不情不愿得跪在了一堆人的最边角。这一跪,大概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大佬给跪没了,而跪下前的申辩,毫无意外地找来了几双略带仇恨的眼睛。
“你们当中,有人知道媒婆莫?”
亡国之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