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例如,如今流寇遭围,或远走西域,或抛下大批所裹挟百姓。就我等而言,自是穷追不舍,急立功而缓赈民。而侯爷却大张生门,救人无算暂时不讲,可不就是在众人皆动反取静的意境。”
实话如此,黄冲一拍脑门,另两个与他都面面相觑。
没有人比郑崇检更关注黄冲,如果黄冲真的要反或进行割据,首当其冲的便是任巡抚宁夏的老郑。
由于密切关注的需要,他后来连发数封书信。他想进一步了解这个人,包括各种隐含的试探。但时至今日,老郑还是不能明白,乐安侯黄冲究竟有何魄力,令到肃王与庆王两位搭上他这辆看似并不十分牢固马车上的呢?
也许,通过这次酒席上的接触,能令他解开些猜测。
“某无法说你讲的牵强,但于道,只后悔未携某师兄前来。唉,不瞒郑兄,某当初也就混口饭吃。”
“哈哈,侯爷讲得爽快,饮。”
“大章同他论兵可也,这家伙就是挂着道门的牌匾,走得多是些稀奇古怪。来来来,同饮。”无错xsne
“若论兵却不敢再开口了,鄙人见得侯爷的法门后,再不敢多言。”
“嗯,好酒。讲来孤倒是也有些微的领悟,道法天成是不是就是这样?”朱识鋐也好神仙,他崇道的目的是想自己能长命百岁。可又酒色财气样样都沾,还样样从来都缺不得。
“郑兄过谦了。”
“非也非也,早年驱除一些套寇不过是边镇将士肯用命。我这里最多是按总督示意征兵募粮及时些罢了。”
很少有挂剑的地方大员这般卑谦的,不管是出于客套还是故意示弱,黄冲都不由对他另眼相看。这人确实不简单,连自己最为得意的事情讲出来都如此轻描淡写,果与一般文臣有大大地区别。
“以郑兄慧眼观之,镇番卫当下该急需做些什么?”
“侯爷见问不好不说,便是方才讲的后半句。”
“示弱?”朱倬纮锁眉不明。
“孤晓得了。”朱识鋐站了起来,对着老郑就是一个深揖,“难道酒逢知己,孤来讲讲郑大人所言的高妙之处。”黄冲和朱倬纮只好看着他骚然然摆出副悉数明白的架式。
“朝廷花下无数财力人力,此次的围剿大胜不可言,小胜定有。我等从今而后须得低调。示弱,向朝廷示弱。”
“言之有理。”朱倬纮朝扰头的黄冲举起了手中杯。
“哈哈,若是由下人把盏,鄙人当讲哎呀,不胜酒力矣。”谁也估不到,郑崇检也有活泼玩笑的一面。
“有意思,呵呵,喝喝喝。”
黄冲带头一口闷了,另三个也都低头把杯中酒倒入喉咙。
“侯府佳酿,不错,不错。”老郑开始砸吧嘴唇,有些恍惚,还有些飘飘然。
“一百斤,多了没有。只保证不兑水的。”
“哈哈哈哈,多谢侯爷。”
“谢什么谢,要谢也该是我们谢谢你,数千石的粮食这年头有钱都难买哟。”朱识鋐喝得显是有些急了,嘴皮子还没打秃噜头却开始有些摇摆不定。坐下后,还抱怨,“他家的酒可比早几年的差了,里头有股子番薯的气味。”
“这些可都是侯府夫人的功绩啊,少用了些谷子却多了许多人的性命。”
肃王府有个颜氏,乐安侯府上出了张氏,都是精明能干的女人,偏偏他庆王府没有杰出的。朱倬纮不羡慕是假,但以他体力独行的性格,可能即使有这等人也显不出来。
“莫得办法的事。等垦农们到达哈密那边,过了今年某叫人用麦子酿。”
“来来来,承蒙侯爷兄弟相称,我敬你一杯。”
“郑兄请。”
“好。”
见到这般结果,朱倬纮拍桌叫好。
“孤亦同饮。你两个,一个戎边定塞劳苦功高,一个挣下河西雄主的尊号还不忘黎民,孤须得陪了这一杯。”
“寡人见贤思齐,亦作共饮。”
“哈哈哈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四个人已显酣态。主家多客人少,唱主角的依然是郑崇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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