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冲开始预定的目标是内套偏北土默特残部,大型部落中最最没落的存在。半途中便发现目标定错了,错的离谱。因有人捷足先登,也因过于保守。
北绕黄河沿岸,一路都是胡化汉人们的村落。
“怎么说?”冬至朝里面努嘴,意思是问黄冲打算怎么办。
摇头,然后伸指头点向娃子们背影,龙夕用眼色告诉自己师姐,这便是答案。后者眼内还是一片茫然,犹如金家庄堡外的龙夕、成一当时一样。
“师姐,莫要去问。此时此刻,不能一丝妨碍。”
低头,然后蹲下。貌似整理绑腿的龙夕,压着嗓子,悄悄地提醒起大脚道姑来。
鞑子步兵没有进行抛射,因为地面上看不见人。即使知道他们在学老鼠打洞,钻入眼皮子底下的土中,也完全没必要朝看不见的目标扣动弓弦。要知道,单手在连续扣动三十次弓弦之后,便几乎再谈不上任何准头,甚至连弦都拉不开。
或许他们想节省下力气,好对付真正的目标,那些晃动热气中,远处隐约的帐篷影子。
鞑子的马队动了,当步兵与其拉开一箭左右的距离时,后方的骑兵开始缓慢地往上挤压。
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力,那些拿着小圆盾的家伙们全是炮灰,名副其实的炮灰。因为到现在,头人和部族战士们都还没搞清楚,炸死吴克善一百多手下的,究竟是什么火器。
“放。”
谁说弩箭不能绑引火布条的?谁说弩手不能骑在别人脖子上,探出脑袋向敌人进行射击的?
这些事难不倒战场上的庄稼把式们,在快速射击的同时,他们更注重如何快速地缩回脑壳子,并如何注意不要让滴油的火布燎着自己或胯下的伙伴。
前排持盾牌的下蹲缩身,鞑子们的脑瓜子灵光着呢。
“嘭嘭嘭。”
弩箭劲儿挺大,但伤着的人并不多,相对西路过千的步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还在等什么?”
远处的山顶,奥巴看着列开队伍,却始终不进攻的乃蛮骑兵,不禁问道。
又没有城寨据守,几百个分散的帐篷,难道里面还有鬼么!
确实有鬼,不在帐篷里而是在那些人的手里。
从吴克善那里衮楚克当然晓得这些冒犯自己的家伙,手上有种特殊的武器。
“手甩雷?还有?”
“应该还有不少,虽然还未缴获到实物,但可以确定比马蹄稍小。”
大明的火器犀利但一直受到两个天然条件制约,一为天气,怕潮湿下雨,二则是笨拙难移,比如火炮,一般只架设在城墙防守用。
“我们的人在退!”
“请相信您侄儿的话,他们的手雷与大明边军以往使用过的任何火器都不同,也许甚至比正蓝旗营地遭受突袭的那种东西,还要厉害。”
“不管怎么说,这种东西一定也有缺点,否则这世界岂不失了均衡。”
有宗教信仰的人性格坚定,喜欢依赖神棍们宣扬的各种真理。望着沼泽周围陆续回退的人马,还有遥远的上空偶尔一声闷雷过后慢悠悠腾起的烟雾,奥巴狠狠地甩动了下鞭子。
想白天从后面偷袭,几乎不可能。周围无大山密林,营地里还有高高耸立的吊斗。
一年多的磨砺,在大家都还在为骑兵们操心操肺的时候,由广大泥腿子构成的步兵已经初具战力。他们已能站阵而不再惧怕四脚畜生,也能骑兵,尽管不够娴熟甚至有些东倒西歪。但他们发射火器的杀人本事都有了不错长进,金家庄外一仗,他们也见了血。
同样不骑马的乃蛮族人看上去要凶悍得多,一部分挡盾在前,一部分紧随放箭。
以泥腿子相比,他们算天生的战士,大部分人残忍而嗜杀。每一战的胜利会带来许多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所以他们穷凶极恶。因为普遍的塞外人,过得比关内人还苦。
和以往一样,他们嚎叫着冲锋,气势上压倒敌方不止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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