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冲内心在哀嚎。老曹是很厉害,态度也不差,但真是个军事上的白痴。京营放在朱骥手上也比放他手上要强上百倍,文官做武将已然不行,让太监督大营兵简直就成儿戏。
“后期又该如何走法?”
孜孜不倦进行询问的曹化淳有许多的不明白,包括黄冲的用辞都需讲解,主子面前他不得不硬撑着继续推演,直至将事议定。
“前期顺利,损失不大的情况下可过长山,一走上榆林堡与平虏堡之间,先由正北渡蒲河抵沈阳中卫。一走静远堡边侧,渡蒲河后插沙岭墩北向,由西接近沈阳。”
“然后,大队掩藏于浑河中段附近。小分队化妆入城,相机行事。”
必须耍花腔。议论到此,黄冲见证了一场鸡同鸭讲的实例,脆弱得再也承受不了昭仁殿内的阴寒。六月大热天,一颗心几乎已经凉透了。
“七、八、九,预计冬十月可出个结果。”
“好。”
再认真的眼神也无法说服黄冲体味出的敷衍,朝廷缺干将,他已经断定确定以及肯定。似自己这等半桶水的都比老曹抖出的建议要强,那么以往兵部决策,可谓是乱七八糟。
他太高估了朝廷的军事实力,不光是兵还有将。
“爱卿何时挥师东去?”
“大约还有十日左右,七月上旬当能成行。”
皇帝的文学休养比他要高出数倍,不言东征,也不说平奴。东去这词的意思就是一去不复还,并且还让他联想到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悲凉。
他的心,已经凉透了。
本以为,既然皇帝决定实施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朝廷自然会召集一帮子高超人士,健全后期的方案并快速调集所需有用资源,进一步确保能达成目标的前题下,痛痛快快地赌上一局。
天晓得是自己脑瓜子抽风还是整个世界都抽了风,不光没得益助,还消减掉一营计划中的人马。
欲哭无泪啊,还要装出一副慷慨赴死的鬼模样。
“入秋后北地难行呐,何故还要拖延呢?”
这是催他快点去死啊,黄冲第一次感觉到,此位皇帝非可共谋事之人。
“臣下营中的军械尚缺不少,关键需用的萝卜雷也需时间赶制。”
“哦,爱卿尚缺物资可直接报与兵部尚书张凤翼。朕已着令其通力配合你部。”
漫天神佛终于在落泪,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终于盼来了这一句。
经过一晚的煎熬和磨难,厚脸皮功夫更进一层的黄冲开始漫天要价。
他先要到了最最急缺的硫磺和硝,然后是工部现存有的所有铳管和相关配件。豆粉、腊肉要到不少,衣服铠甲也要到不少,其他东西若干,银子就别想了。
要完东西开始要人,首先要到在辽东办过差的锦衣卫缇骑一百八十名,名义上归在吕元守标下。
工匠要到二十个,兽医五十名,郎中三十还有五位会同馆里能做蒙部通译的干吏。
直要到曹化淳翻起硕大的白眼,才心满意足并装作不好意思地闭上快起泡的嘴。
和朱由检谈条件有个规律,种类可多,数目得少,要不然给你砍个稀里哗啦。
钱粮尽量少开口,不是关要的人员还会嫌你要得少。最后便是,实在少不得的数目,可以拿东西进行交换。例如三千根铳管,用五十匹骡马就换得妥妥的。
“他没有退路,虽然奴酋言称莽古尔泰病没的,谁都知道金刀由他夺得。”
“朕不担忧他起异心,只盼莫要败得太惨。”
一场必败的仗,也许找不回之前的面子,还可能遭受更大的侮辱。
“赌本放落,皇爷既然交在那小子手上,何不宽心等看个结果。”
“说得是,他这一去,不论成败,都解决了许多的事。”
“那奴臣便着人传话,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给了他。”
“好,此事就交由伴伴。”
得到通知的司礼监宦官往这边搬运奏章,走在前面的王承恩只隐约听到末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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