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催促师弟逃命的成一,声音里满是无助和哀伤。
抹了吧脸上的眼泪还有鼻涕,龙夕重重地喘着气。扒拉掉自己的头盔,将头拱过他师兄的腋下,弓起背撑起成一半个身子,咬牙朝石头后面挣。
一簇乱箭飞来,大青石上叮当乱响,立面上崩出一个个白色的小坑。
人总是会长进的,或多或少,连作死也不例外。
冲向金顶帐篷的黄冲耍起了镫里藏身,单脚蹲在马镫上躲在麟月腹部与侧腰之间。这是之前受伤后,马夫蔡植腾告诉他的。
学会躲箭是第一的本事,跟鞑子玩命,首先要想怎样防住对方手里的弓箭。
果然,那些鞑子挥舞长枪迎来,准备攒刺他疾速飞奔的战马。
“啾啾啾。。”
麟月被马缰拉偏头后,黄冲飞扑而出,在地上打着滚,一直滚到四个挺枪鞑子的侧面。
“啊。”
离他最近的鞑子被弯刀斩下手臂,长枪也被黄冲夺在手里。
“呃。”
弯刀斜撩,借着惯性又一刀轻轻划开了另一个鞑子的喉管。
第二排的高大鞑子盾牌直撞,试图将断臂的家伙和他身后的黄冲一齐砸出。
“嗵。”“啪。”
断臂鞑子被撞飞,仰躺在地的黄冲,左手握住枪头,枪杆顶端狠狠点在盾牌手的两跨之间,某物破碎的声音,让所有人听得牙疼。
木匠的短铳响起,刺向地面的长枪半途中歪斜,另一杆长枪刺到之前,黄冲早已弃枪斜滚。
第二排疾伸的刀、锤和狼牙棒也都一应落了空。
喝骂声中,十来个鞑子不理会后面将至的人,纷纷围拢,准备先做掉这个棘手的家伙。
狡猾狡猾的黄冲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样子,作势相迎。半途却一扭声,横扑而起,手中弯刀划开大帐,落入了帐内,来了个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外头咒骂才起,兵器相撞的声响一片爆发。
内里,横刀在前的黄冲,看见一个支着把金灿灿刀鞘的中年鞑子坐在塌沿上。然后,尖叫四起,五六个看似丫鬟模样的女人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缓缓抽动的金刀才出一半,便猛然顿住,飞旋而出的弯刀有一大半陷入中年鞑子的胸膛。
做贼似的左右扫过几眼,黄冲抢步向前,夺了金刀抽回自己弯刃。在再度响起的尖叫声中,轻轻划开另一侧帐篷围布,闪身而出。
“轰隆。”
帐口响起萝卜雷特有的爆炸声,硕大的金顶大帐轰然倾斜委塌。
听到警报,和衣而睡的唐康快步走出帐外。
他的大帐立在山顶,虽然风雪大作,但从千里眼里还是能看见靠近金家堡的地方有一条黑线在朝南伸展,那是一队骑兵,鞑子的骑兵。他已没有了后路。
“传令,调前方一半的拒马和厢车至后山。”
阴沉着脸,他只能下定决心做一番困兽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半里远的山头响起号角,那是朱骥叫他快速靠拢的信号。
“慢着,收拢前队。全部转到对面山头,将拒马和厢车撤到山脚。”
打过仗同没打过仗的存在根本的区别,即使身处包围当中,朱骥、唐康两人也不失从容。正蓝旗的骑兵还未及时合围,步卒营已果断放弃了北山,与枪营两营合守在南山上。并迅速调整了防御部署。
“老大,他们想困住几天,然后直接上山来抬尸首。”
“想得倒美,这里的雪一时也不会化。咱们不缺水,粮食也充足,我已经命人在挖掘土坑。他们不攻,我们就耗着。”
“他们又大概又想骗金家庄的守军出来,乘机夺取关隘。”
“管不了那么多,你让人把马都集中在西北角。如果太子城方向有动静,立即接应。”
“他们十有八九…。”
朱骥放下千里眼,粗暴地打断唐康的丧气话。
“今天初几?”
“初八。”
“约定攻城的日子是初几?”
“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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