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唐康怎么样啦?还有老皮。”
“张成去睡了,唐康的药他之前换了。老皮没事,就是还在挺尸。”
不愧是难兄难弟,醒过来第一件除了吃的,马上想起这两件宝。
临睡前他都瞧过,一胸腹挨刀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一个被箭头将后背盯成了筛子,隔着布甲,受伤程度反而比较轻,瞧情形该是鏖战脱力,无甚大碍。
“大帅,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见过法师袍套在战甲外头的,孙和鼎的穿法很让他想喷饭,一本正经地穿在了盔甲里头,四肢和颈脖露出五道黑圈边。要知道,现在这鬼天气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节啊。
“吃什么吃,你们都过来,外头谁管?”
外头当然是蔡植腾在管,四个营,能爬能动的全归他调遣。黄冲问的是那些趴窝的伤兵。
“呃,禀报大帅,他们都没事,好着呢。”
轻伤的才有随队携带的必要,东边和南面也许还有奄奄一息的自己人在尸体堆里苟延残喘。
不时也许,是肯定!黄冲猛甩着头。
形势依然严峻,现在能依仗的只有刀枪,还有铁锹。
“又打了几拨?”
“一波没打。”
“啊?”
吕元守没必要理会他的啊,捡起被他丢在鞍子上的半生肉,一嘴一嘴地啃起来。
“怎么个情况啊?”米粥可以照见人的影,黄冲不大喜欢,可目前能端到他这里的,可能是营地里最好的东西。他不忍心再骂娘。
“方才,大约半个时辰前,一个叫桩子的家伙从前面回来说,鞑子大约想和谈。”
“和谈?和什么谈?”
“不会再有和谈了,蔡指挥已经把对面过来传话的鞑子杀了。”
“杀得好!”仰脖子将稀得出鸟的粥倒进嘴里,扫了眼啃生肉的监军。黄冲三两下罩上自己的布甲,拎起长矛,“走,去看看。”
“等等我,还没吃东西呢,大帅。”
还有一包肉,热气腾腾地裹在布里。拎着生肉的吕元守跟出来时,双眼一直在盯孙和鼎拿着它的那只手。没人喜欢吃生肉。
“鞑子损失的人不少,哨骑说南边的人都撤了。”
“那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派人向西南向找人。”
只要能寻着按指定方向转移的那一伙人,护天营就能真正意义地完整存在。孙元化带领的后勤人员很重要,负责携带的武器弹药更是关键。只要能取得给养,坑道战,继续。
“老早派去了,您的卫队长亲自带队去的。”
“去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按算该在回来的路上。”
有预案的好处是有希望,冬至那伙人到底是死是活还很难讲,一如眼前的这场仗。
“东西两面呢?”疾步而行的黄冲问。
“依旧没撤,但蔡指挥已经让人停止了挖掘。天气太热,等晚上在挖。”
“其他围观的那几个部族的情况如何?”
回转身黄冲问吕元守,他的斥候总能带回周边的消息,这是假太监目前唯一的功劳。
“没有多少变化,但同我们最早打过的那一部,就是吴国舅的人,有北移的迹象。”
讲的是博尔济吉特吴克善部,他们已经在收拾行装并向老哈河北岸方向移动了部分人马。
“这就对了,到时候要和谈就同他们谈。”
熟肉到了他手上,三下两下被大嚼大咽下去,有方才那碗稀薄米汤垫底,不怕噎着。倒吕元守苦于标下亲兵也被派在蔡植腾那边,没人替他再搞份吃的。
“嗯,很好。”
隔壁帐篷里趟着的几个都很安静,张成将小身板撘在一张马鞍上,正睡得香。
“这些人能活,某的药是某师兄亲手调整的,比以前治夜游神的还好。”
安慰话让几个人的睫毛在动,他们感他的情,不愿耽误他此时宝贵的时间,是生是死全凭命。能还躺在这里,并裹上伤药,已经是眼下大帅能做的全部。
“先看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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