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元守不是傻蛋,他比朱骥三个还要精明许多。
“大帅,您忘了给我这派活了,朱帅既有,我这也当有才对。”
算上门里门外站着的十几个,几十双眼盯着他看。想看这个有卵子的太监家伙,想整啥幺蛾子。
“怎么啦,呆在营地里面对空仓,憋坏了,闲不住啊?”
果如预料般,黄冲的语气极度不友善,一些带着狠厉的阴阳怪气像训练时的弩箭,一支接着一支。脸色看上去,也像是随时会找岔发难的样子。
“吕某虽身为监军,但也是堂堂正正由关隘参将升迁上来的,打仗也许不够大帅勇猛,但牵马缀镫、搬运粮械也都亲身做过。何况初来乍到,大帅不至于厚此薄彼吧。”
他的话讲得非常漂亮,漂亮到黄冲把刚抬起来的屁股又搁回到椅子面。
“哎哎哎,你们先别走,也讲讲,他想要个活嘞。”
“那就给他派一个呗。”
皮仰尧这人的本质还是不错的,比京中高喊仁义的饱学之士要强那么一点点。
“吕大人想做点事情,这是好事呀。”
“大帅,那您就也给他派一项。”
朱骥是最后表态的,他晓得自己的话代表着什么。
“真的要派?”
问话声陡然提高不少,像在提醒着大家。
“大帅,吕某愿接受您的任何差遣。”
对于黄冲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不用朱骥三个点,他自己也看出来了。所以,在大家被大帅一嗓子镇住的寂静当口,吕元守撇下一条后腿,端正地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为难。
他没有退路,呆不下护天营连古北口都回不去,曹化淳也绝不会放过他。
大家伙的屁股都游离在椅面之上,好奇地看着这家伙,大部分人终于对他有了初步的人是,原来的竟是个二皮脸。
“大帅。”
蔡植腾站直身子拱了把手,意思是他与方才其他表态诸人一样,无异议。
“兵部及石城匣两处恰好吕大人都熟络,大帅何不让他试试。”
最后征询的目光停在王家麟身上,他讲早构想的腹案,当着黄冲及众人面前抛了出来。
“好吧,保障察哈尔人出关及兵部获准两件事,就交给你吧。”
讲完,黄冲的大手象征性地搭了下吕元守肩头。
“末将领令。”
也许肯底下的头颅才能最终仰起,一番煞费心思之后,吕监军终于拿到了一份差事。
白马川,滞留于此的察哈尔大小部落总计上百,人口也二万有余。
没有人讲真话,连塞外的蒙古人也学会了狡诈与欺瞒,尽管他们很多时候一致认为,隔墙大明治下的官民才是天下最狡猾的人。
他们是广大蒙古贵族中,一小撮信奉红教喇嘛的信徒,一群绰克图想真心搭救的人。
绰克图并不是外喀尔喀顶级的贵族,但他属于顶级虔诚的喇嘛教徒,包括他的母亲及五个儿子,都一律信奉宁玛旧宗。由此,在同一类信仰的贵族中,大名鼎鼎。
三年前这位虔诚的红教徒放下念珠,也握起了屠刀,参与了当时喀尔喀封主们的大内斗。
蒙古林丹汗和兴起于东北的爱新家族都在企图统一一蒙古,前者采用武力压服,结果引发了各大小割据贵族的群起反抗。战争中,漠南的一部分部族投奔了满人,另一部分北越瀚海,投靠喀尔喀大封建主。喀尔喀内战就是为了争夺这些漠南蒙古人而爆发的。
前来投靠喀尔喀的浩齐特、阿巴噶、苏尼特、乌珠穆沁和阿巴哈纳尔等诸部的属民。
绰克图的部族吃了败仗,大大的败仗。被本土的喀尔喀贵族们联手赶出了故土。鄂尔浑和土剌河流域的草原已不再属于他一家所有,而且地方越来越受压挤。
红喇嘛神棍沙玛尔兰占巴于是邀请他携部入藏,经过几年筹备之后,也终于向西成行。
只留下四子素岱伊勒登洪台吉看守故土,他又一次抽出了腰上的弯刀,打算这次刺向西海的土默特人,阿尔莎博罗特的孙子,火落赤及其属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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