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通过兵部促成了周延儒对护天营出击关外进行弹劾,巧妙地将一贯自视极高的首辅大人推进了坑,在收到王坤以和事佬心态而写的密信后,决定置之不理。因为没必要再理,事情进展到此,该得的已基本有了定数,手段虽然见不得光,腥臊却一点也没沾。
此际再节外生枝想保下孙元化,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万万做不得的事。
明眼人都晓得的道理,黄冲依然一轴到底。他没时间,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战后的总结和调整编制上头,甚至连王家麟让王晚亭转述的事也不甚关心。
曹化淳很有可能会来独石口,说这事的时候,王晚亭着重讲了是王家麟收的风声。
可惜,黄冲并没在意,更没有因王坤此次良好的多方配合而改变对阉人的看法。他只交待王晚亭要在扩大文吏幕僚队伍的同时,尽快组建出一个医疗队。
他认为这个想法该是实施的时候了,便交由王晚亭来负责。
“见鬼了,我的刀呢?”
见问,埋头做针线的祝鸢儿缩了缩脖子,项杏娘拿着笤帚依旧在扫着门槛边的积雪。
又是一番的翻箱倒柜,无果之下,冬至转脸向着杏娘。
杏娘半垂着头,眼珠斜斜地瞟了下西边的大院。
“你讲,谁拿去了?到底是谁,敢跑到我这里乱拿东西。”
冬至是很好说话,但这把刀有来头,也很重要,所以一直都放在神案前的供桌上。现在没了,屋里的丫鬟不可能不知道,她反应过来了。
但直通的她没能反应杏娘的眼神,一直在阳光下生活的人,不需要太多的谨小慎微。
“是道爷,道爷叫人晌前拿去的,管家不让说。”
说好了不让说,但祝鸢儿毫不犹豫地就说了。几经磨难后,吃一见长一智对她还是不管用。
冬至的大脚一刻未做停留,吧嗒吧嗒去了隔壁大院。
“唉哟,你手痒啊,掐我做什么?”
撸着手臂,鸢儿很不乐意地朝杏娘翻起一对大白眼。
她怎么会不晓得利害,但她讨厌这里的管事管家张小勺,包括他的老子张惠。如果不是张惠发现她和杏娘偷偷喝酒,一切都不是这样。
“你以为大小姐不敢去寻道爷,只专会去找管家,现在呢?”
“他们一伙人都是直肠子,没见了东西就只会乱翻一气,怨不得我。”
鸢儿不会因诡计不得逞而失落,也从不会因讨厌张惠父子而刻意隐瞒,目前在大小姐跟前比杏娘还受待见,因为她也勉强算得上性格直通。
“等闹出事来,大家都不得安生,你就满意了。”
自从被打发出来裁衣服,杏娘就和这个不晓得天高地厚的鬼丫头绑在一起,无奈地绑在了一起。
“怕什么。就便是道爷,也和小姐一样。若是责罚下来,鸢儿认了。”
“唉。”
项杏娘有时候非常奇怪,像她这种爱憎分明又没心没肺的人,是怎么在宫里熬过那么些日子的,尤其在端严出名的张娘娘跟前。
“哎哎,有个事儿,想跟姐姐商量下。”
祝鸢儿继续做着针线,将之前竹篮子打水的败兴一股脑全抛开,眉飞色舞地说道开她的好事。
“你真的同小姐说了?她答应下了?”
鸢儿在杏娘这没有秘密可言,内外都是通透一片,俩人睡一个被窝,啥事都会说。
“嗯,是她开口要我去的。”
喜盈盈的样子不光是眉飞色舞了,一张笑脸全是道不出的惊喜连连。
“不许去。”
杏娘几乎用长辈的口吻在命令。但也晓得,这事她拦不住。
“你若是舍不得妹妹,便一起去,也省得咱俩分开。”
说这话的时候,鸢儿还抛了个大大媚眼,一副挑逗有趣的模样。根本就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把个杏娘恨得直磨牙。
“你还想着寻死就独个去,我还未活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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