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的高大鞑子盾牌直撞,试图将断臂的家伙和他身后的黄冲一齐砸出。
“嗵。”“啪。”
断臂鞑子被撞飞,仰躺在地的黄冲,左手握住枪头,枪杆顶端狠狠点在盾牌手的两跨之间,某物破碎的声音,让所有人听得牙疼。
木匠的短铳响起,刺向地面的长枪半途中歪斜,另一杆长枪刺到之前,黄冲早已弃枪斜滚。
第二排疾伸的刀、锤和狼牙棒也都一应落了空。
喝骂声中,十来个鞑子不理会后面将至的人,纷纷围拢,准备先做掉这个棘手的家伙。
狡猾狡猾的黄冲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样子,作势相迎。半途却一扭声,横扑而起,手中弯刀划开大帐,落入了帐内,来了个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外头咒骂才起,兵器相撞的声响一片爆发。
内里,横刀在前的黄冲,看见一个支着把金灿灿刀鞘的中年鞑子坐在塌沿上。然后,尖叫四起,五六个看似丫鬟模样的女人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缓缓抽动的金刀才出一半,便猛然顿住,飞旋而出的弯刀有一大半陷入中年鞑子的胸膛。
做贼似的左右扫过几眼,黄冲抢步向前,夺了金刀抽回自己弯刃。在再度响起的尖叫声中,轻轻划开另一侧帐篷围布,闪身而出。
“轰隆。”
帐口响起萝卜雷特有的爆炸声,硕大的金顶大帐轰然倾斜委塌。
听到警报,和衣而睡的唐康快步走出帐外。
他的大帐立在山顶,虽然风雪大作,但从千里眼里还是能看见靠近金家堡的地方有一条黑线在朝南伸展,那是一队骑兵,鞑子的骑兵。他已没有了后路。
“传令,调前方一半的拒马和厢车至后山。”
阴沉着脸,他只能下定决心做一番困兽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半里远的山头响起号角,那是朱骥叫他快速靠拢的信号。
“慢着,收拢前队。全部转到对面山头,将拒马和厢车撤到山脚。”
打过仗同没打过仗的存在根本的区别,即使身处包围当中,朱骥、唐康两人也不失从容。正蓝旗的骑兵还未及时合围,步卒营已果断放弃了北山,与枪营两营合守在南山上。并迅速调整了防御部署。
“老大,他们想困住几天,然后直接上山来抬尸首。”
“想得倒美,这里的雪一时也不会化。咱们不缺水,粮食也充足,我已经命人在挖掘土坑。他们不攻,我们就耗着。”
“他们又大概又想骗金家庄的守军出来,乘机夺取关隘。”
“管不了那么多,你让人把马都集中在西北角。如果太子城方向有动静,立即接应。”
“他们十有九…。”
朱骥放下千里眼,粗暴地打断唐康的丧气话。
“今天初几?”
“初。”
“约定攻城的日子是初几?”
“初。”
“那你哪来那么多屁话,啊?”
双眼喷火的朱骥在大吼,吼得唐康一个趔趄。
“我是想说,当时也有想过争着去,…。”
“别讲那么多,叫你的人守紧北坡。”
“喏。”
无比阴沉的话语,朱骥也明白骤然遭围没那么简单,但现在还有希望,他不愿放弃希望。重新举起望远镜,抑制住自己乱想的心思,望向北山南坡。
“你的人怎么还没撤完?”
听问,唐康停下脚步,回身相答。
“是一些辅兵,之前留在东北陡坡上,离这里稍远。”
“让他们也赶紧掘坑。车兵和最外沿的那些人,一个时辰之后按小队开始轮流固防。”
“是。”
“等下。”
正要走人的唐康第二次回身。
“你有没有听见响雷?”
“没有。”
“怎么没有,怎么没有,你再听听。咦,又一下,听着没有?”
朱骥将一只手掌圈在耳轮上,脸上的阴色消失不见,两只眼睛神采奕奕地,还连连眨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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