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这时候,偏殿内忽然走出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将扛着的黑色袋子放在地上,然后退了下去。
众臣面面相觑。
这是作何?
庭院内、偏殿内的大夫们更是纷纷探头相看。
田乞却是开口道:“诸位同僚既然都已经同意,那么这袋子里的便是我齐国的君主了!”
田氏一脉的臣子,自然是纷纷表示认可。
监褴拉拢的大臣正待反驳,却见偏殿内,再次走出一人。
只见这人春红面白,亭然而立,虽然面容甚是稚嫩,但是三绺爵冠却是又给他就增添了几分的温润如玉。
这就是一个谦谦君子啊!
朝臣大半都是见过田白的,剩下一些不曾见过,但是,一见到田白那一身深红色的衣服,和衣服上绣着的玄色纹饰,就知道了田白的身份。
众人正在疑惑。
这个时候,田乞不将自己的老儿子田恒请出来,却是将这隔了两辈的重孙弄出来作甚?
却见田白蹲下身子,解开了黑色袋子。
“公子受苦了!”
田白朗声告罪,然后从里面扶出来一个人。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却是逃亡鲁国的公子阳生。
此人不是田氏、鲍氏联手推举,然后被他们抵制的那个公子吗?
虽然阳生并无多少过错,算是一个还算合适的人选。
但是,田氏、鲍氏本就势大,若是再拥立了新君,那么他们可就无地自容了。
是以,并非田鲍一脉的臣子,纷纷为了反对而反对。
有人看向了坐在鲍牧下手两个位置的监褴。
此时大殿内最为贵重的几个座位上,是这样安排的。
田乞坐在主位上,田书侍立在后。
左侧首位是仅次于主人的首席,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却是空置。
右侧首位是全场排在第二的客位,于是坐了鲍牧。
而高氏本为齐国正卿,这是在周王那边都挂的上号的。
纵然高氏方方才被清算,但是高家的地位却是甚高的呢!
于是,高氏坐在了第三的位置上,也就是空位的下方。
鲍牧下方的席位上,坐着国书。
这家本是齐国亚卿,但是,国夏远遁,国书虽然隐隐有了国氏家主的意思,但是,终究是不如鲍牧的。
因此,他坐在了第四的位置上。
而监褴,这个此时实力稳稳排在齐国第三的卿士,却是坐在了第五的位置上。
他的对面,是晏氏族人,也就是晏婴的后人。
监褴眉毛一挑,正要站起来反对。
田乞却是再次开口道:“我是与鲍公两人商量好了,共同拥立公子阳生的!”
那些想要支持监褴的卿大夫,见到田乞这么明说了,当即脸色变换了数次,然后却是微微叹息一声,不再言语了。
监褴推开酒爵,正要站起反对。
却见到鲍牧喝的醉醺醺的,脸庞红的厉害。
他怒道:“难道大夫们都忘记了先君的遗命了吗?”
大夫们面面相觑,甚至就连田氏一脉的臣子,也是有些懵懂。
什么意思?
素来与田氏一条心的鲍氏,这是要与田氏公开决裂了?
鲍牧怒容满面,怒视田乞。
田乞却是嘴角含笑,仿佛刚才没有与鲍牧商量好就假借他的名号,很是愧疚一般。
田白对阳生眨眨眼。
阳生大踏步上前,走到了田乞坐前,对着群臣顿首而拜。
他双膝着地,匍匐在地,左掌压在右掌之上,掌心贴在地上,额头低下,顿在手背之上,久久不起。
这是顿首礼。
顿首、空首、稽首,这是三大最高礼节。
这三个礼节的区别之处,在与前者都是需要手掌着地,顿首需要额头贴在手背上,停顿一会。这是最重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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