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田白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很险!
真的很险!
刚才若是他反应慢了那么一丝丝,这一会,就指不定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算是明知道危机已经过去,田白的腿肚子,还在不争气的抖着。
深呼吸几口,使劲掐着大腿,用疼痛麻痹了神经,田白这才缓过神来,他制止了田豹的动作,开口道:
“来人,将彼拿下,挑断了手筋脚筋,然后送抵有司审判吧!”
他可不想田豹因为一个小人,而犯了杀人之罪的!
“不用!”
田豹恶狠狠的又踹了那已经昏迷的货郎一脚,沉声道:
“吾等乃是卿子,又是奉命出使,此人胆敢刺杀我等,当场直接杀了便是,饶是君上在此,也是挑不出不是的!”
对于这时代的规则,田白不甚熟悉,见到田豹这么说,他看向了一边的军吏。
那军吏也是点头:“依照军律,豹君子便是直接斩杀了此人,也是无碍的!”
砑已经上前,他捡起了货郎丢弃在地的绳索,又取下了他手上的利刃,仔细看了看。
“噗通!”
砑跪在了地上:
“小公子,是砑的错,却是不曾查清楚——此人竟然竟然贴身藏着一截短刃,致使差点害得公子受伤,此是砑的过错,还请公子惩罚!”
田白走上前,伸手拿过那一小节刀刃,只见这东西乃是青铜制造的,它只有半寸长、指甲盖一般宽细,尾部是一小节扁平状的把柄。
伸手撸起货郎的袖子,只见他手腕上缠着几圈布条,好似作为护腕。
看到了这里,田白已经明白了,这厮平时必然是将这把小刀子藏在布条里面的。
也难怪砑查不出来此人暗藏了凶器。
毕竟手中的这个刀具,却是连刀币大都是没有的呢,寻常人哪里会在意!
想来此人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好事,是以藏了利刃,以备不时之需的!
一想到这里,田白恨不得五马分尸了那厮,都是便宜他了!
但是,对货郎的恨归恨,此事又与砑何干呢?
“汝确是失职,便罚你三月俸禄,可服?”
田白开口道。
砑惊诧极了,他抬头看着田白:“公子、公子……”
田白冷声道:“你这乡良人,却是朝廷安定地方的关键,孤知道,地方事务素来都是不上报县君的,但!你是乡良人,你是县尊与地方乡老的枢纽!汝当记住了,今后当多与各地里司互通有无,不可再让这等祸害乡里的歹人流窜了!”
“小人,小人……”
砑感动得无以复加,他的眼中有了泪光闪烁,小公子这是在告诉他为官之道啊!
他哽咽道:“小人铭记公子教导!”
田家素来都是唯才是用的,在唯亲是用的时代,这一点却是独竖列国一清流。
田白作为田家嫡子,对于如何提拔官吏,自然是知道的!
田白的这番话,看似是责怪,实际上却是给他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啊!
只要做到了这一点,焉愁不能更进一步了!
田白伸手拉他起来,说起来,这个乡良人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自己罚他三个月的俸禄,不说是让他心安罢了!
若是刚才田白当真在这槐树乡出事,砑这个乡良人,怕是十死都莫赎了呢!
田白询问道:“南方一日路程之外有个南屯,你可曾知道?”
“小人知晓!”
砑恭敬的回答道:“南屯乃是邻乡辖境,与槐树乡乡界只是隔了两个庄子。”
田白点头,对着一边挑断了货郎手筋脚筋,犹不解恨的田豹道:“豹,那货担里面尚有一个小孩,你救她出来!”
实际上,刚刚田白伸手插入粮食里面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箱子里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正因为这样,他才笃信那货郎必然是拐走了花犬之人的!
田豹捡起了自己的长剑,然后一脚踹在货担上面,顿时让那货担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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