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杵臼这个人怎么说呢?
谥号为齐景公的他,看似是一个贤君,实际上却是一个喜怒无常之人的。
这人的身边,总是有着治世之臣与乱世弄臣环绕。
他登基的时候,很是志向高远,一心想要与老牌霸主晋国一争高低。
在位58年的他,心中最高的愿望就是号召天下君王,一展霸主威风。
哪知道,近六十年的操劳,到头来,输的犊鼻裤都给当掉了,齐景公的卵子当即就缩了回去,这还不算,更是吓得病入膏肓了。
田乞咳嗽一声,瞪了满嘴跑火车怎么就不着调的田豹一眼,对于这家伙掀开了君上的裙底,田乞选择了无视:
“诸位,君上有意立孺子荼为储君,而孤得到了消息,君上欲要以国、高二人,辅佐孺子荼!”
他苍白的银发,整齐的铺在士冠下,这个为田家操劳了一生的老者,此时却是满脸的悲哀!
是的!
田白没有看错,自家老祖的脸上就是悲哀了!
咦!
田白愣了愣,史书上不是说——在场的这一群人,都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窃国大盗吗?
为什么对于田家有着承梁柱作用的田乞,竟然是这样一幅悲哀的神色呢!
难道阴谋家田乞不该是露出了窃喜的神色吗?
田白走神了,接下来的话语,他没有听清楚田乞说了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听到田乞说道:
“我田家,本是陈国公族,先祖一生勤勉,才算是在齐国扎下了跟,可是那晏矮子,竟然无视我田家的功劳,用我田家子弟抛头颅洒热血平定灾难的功劳,来换取了他得信与君上了!”
好吧,虽然算不上什么历史小白,但是,这等偏门消息,却是两眼一抹黑的田白,再一次听不懂了!
这是说的啥事?
田乞眼神的悲哀越来越浓:“我田家放弃了君位,放弃了身为帝后的自尊,屈膝侍奉吕家,但是,我齐家最后呢?”
“父亲驱逐崔杼、庆封,施惠于民,晏婴却逼迫父亲将家族应得的田宅、人口、封地交还给君上!”
“赏罚未明,谈何为君之道呢?”
“杵臼继位之因,实乃其兄庄公与臣下妻苟且而死,其不但不吸纳先君的教训,反倒是继续骄奢淫逸的很呢!孤虽然无甚大德,但是,自问对得起君上这八百钟的俸禄,自问在孤的治下,百姓们不曾受了君上加征赋税之苦,为此,孤大斗出,小斗进,得罪了无尽的同僚,但是最后呢!”
“田家还是被当做外人……”
田乞说着说着,眼眶都是红了。
田白一楞,见到白发苍苍田乞的真心之言,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了一场很长很真实的梦呢?
难道这窃国大盗田乞,当真是如此为国为民吗?
“君上宠溺芮子,连带芮子那小子荼,也是甚得君上喜爱,太子地位怕是不保啊!”
田乞擦去了眼泪,忽然说起了国事。
田书坐在他的下手,闻言,当即道:“家主,下弟乃是长乐子,虽然地位不高,但是,下弟愿与家主一并上书,恳请君上不可霍乱国本!”
听闻辈分最高的家主、田书都是这样说了,余者纷纷开口道:“家主放心,吾等皆附尾家主之后!”
见到一家人,都表态要支持太子,田乞顿时笑了。
他开口道:“此是其一,吾等要正国本,督促君上不可乱来!”
“招大家过来,还是有着一事的!”
田乞继续道:“之前的时候,为了齐国的霸业,孤出于制衡晋国的考量,谏言君上支持荀寅、士吉射二家,而今此二人败逃我国,诸位不妨先做一个内部会议,都议一议这两人该当如何处理?”
“父亲!”
田白的爷爷田常忽然站了起来,他顿首之后,才是开口道:
“父亲,常言道灭国不灭社稷,此二人当奏明君上,拨了一城,给此二家作为祖宗奉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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