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年前,发生了一场变故……打破了这一切。
变故的开端,源自一次“上门收租”。
且说这彭家的住宅,位于沧州城西南的某条街边,前头是门面铺子、后头是几间带院儿的平房,像这种房呢,他们自然是租的,每月得给房东交租金。
而他们的房东是谁呢?大家应该也不陌生,乃是沧州一个颇有实力的门派——兴义门。
虽说掌门邵德锦是个气量狭小之人,但兴义门好歹也是位列四门三帮的名门正派,所以他们的产业运营还是比较规范的,租金方面也算公道。
多年来彭碌一家都租住在那儿,也都相安无事。
说起来,以前林元诚还在兴义门时,也干过那上门收租的差事,倒也跟这家人打过交道,大家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然,两年前的夏天,因为邵德锦带着大量弟子去了登州参加“七雄会”,导致兴义门那段日子着实有点缺人手,管理也比较混乱。
于是,邵德锦的儿子邵杉虎,便承担起了部分“上门收租”的任务。
这个邵杉虎呢,跟他爹差不多……心胸狭小,资质不佳,明明没什么才能,却又自视甚高,还特喜欢到处去装逼。
更离谱的是,邵德锦也不过是在武艺上这副德行,而这邵杉虎则觉得自己文武双全,文化方面也这么来。
平日里那邵德锦在的时候呢,也不让邵杉虎干什么实事儿,毕竟知子莫若父嘛,他也明白自己这儿子办不了事儿,只要不闯大祸,那就任由他吃喝玩乐去吧。
但这回,邵德锦不在,门派里人手也走了大半,眼瞅着收租的日子到了,不能不去啊……因此,邵杉虎就“勉为其难”地接下了收租这事儿的指挥权。
不到半日,他就先把那些难收的、路远的、爱拖欠的租子全分出去了,他自己呢,便挑了几家平日里交租交得最准时、最好说话的人家去收,说起来他也算出了力。
这日午后,邵杉虎吃饱了饭,遛着弯儿就到了那彭碌家。
他因为嫌前门铺子那儿人多,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不想去挤,所以就直接奔了后门,也就是彭家宅子那侧的门。
啪啪啪——
邵杉虎砸了好几下门板,一名少年才紧赶慢赶地过来应了门。
白天嘛,彭碌在铺子里忙活,彭氏腿脚又不便,那自然是在书房中读书的彭瑛来开门了。
“啧,你小子怎么开个门要这么久?让我等半天?”邵杉虎见了彭瑛,也是一点儿不客气,撇着大嘴,开口就是一股子爹味,实际上他也就十八九,比彭瑛大不了几岁。
当然了,毕竟是个武二代,单论体格儿,邵杉虎跟彭瑛比起来,的确是健壮的成年人和发育不良的青少年的差距。
“哦,是邵公子啊,稀客稀客,却不知……”彭瑛曾经随父亲去兴义门给邵德锦拜过寿,也算见过邵杉虎几回,知道是房东的儿子,不敢得罪,说话也是很客气。
“别啰嗦了,这个月的租该交了,拿来我就走。”到这会儿为止,邵杉虎其实也没起什么歪心思,他甚至不屑于踏入对方的大门。
然……
“什么事儿啊?”就在这时,彭氏因为听到跟弟弟说话的人嗓门特别大,语气还不善,便打开了自己那间屋的窗户,冲这儿问了一声。
邵杉虎越过彭瑛的肩头,隔开院子往那儿一望,刚好瞧见了彭氏那探出窗的脑袋,当时就心说啊:“嘿!这彭家可以啊,野鸡窝里竟出了凤凰了?”
这邵杉虎平日里一贯目中无人,彭家不过是他们兴义门众多的租客之一,他自然不会了解对方家里有什么具体情况,所以这会儿远远一望,他也看不出彭氏腿脚不便的事儿,只觉得这小娘子脸生得还挺标致,且那皮肤白得跟常年不见太阳似的……有一眼呐。
“呵呵……有点儿意思啊。”两秒后,邵杉虎一边笑着,一边就随手推开了彭瑛,迈步就闯进了对方院儿里,然后直勾勾地望着彭氏,头也不回地问了句,“这谁啊?”
就这架势,好似这是他自己的宅子,而彭瑛是他的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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