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上当了,也不是很清楚眼前这四人各自的能耐可见其道术确实低微。
“说说吧,你是什么来历啊?师出何门?又跟谁学的法术啊?”黄东来到这时候也没卸下伪装,拿腔拿调地站在雄奉山面前问道。
“是”雄奉山低着头,摆出一副很老实的样子回道,“小的本名雄阿山,就生在这秦岭一带,自幼便跟着爹娘种韭菜、噶韭菜三十岁那年我爹娘都死了,我这一穷二白的,三十多了也没娶上媳妇儿,正所谓穷则思变嘛我听说卖药比卖菜挣钱,就改去山里采药,卖给县城里的药铺,这么干了几年呢,我也认识了不少药材,知道了几样药的用法。
“后来有一天,我在山中采药,遇上大雾,不慎迷失了路途,在山里困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我偶然在林间发现一只受伤不起的母鹿,当时我腹中饥饿,本欲杀其食肉,没想到我刚举起刀,旁边林中又出窜出一只幼鹿,扑来挡在那母鹿身前。
“我见得此景,想到自己也是父母双亡,孑然一身,若我杀了眼前的母鹿,这幼鹿便也孤苦无依了,于是我就动了恻隐之心,放下了刀,还取了些草药给那伤鹿涂上。
“没想到,我那药上到一半,眼前的二鹿便消失无踪,随即我面前就出现了一位蒙面的道姑,她说我心有善念,应获机缘,随即便传给我些许皮毛本领,继而扬长而去。
“可惜她老人家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姓名,多年来我提及她,也只能以师父相称”
雄奉山这段话,说得是言辞恳切、绘声绘色,看起来并不像是说谎。
林元诚和泰瑞尔几乎也都已信了他。
然
“编,接着编。”黄东来对雄奉山的这段描述却是不以为意。
雄奉山这套或许骗得了别人,但在黄东来这种吹毛即“吹个牛逼而已,那么认真搞毛”成性、还整天和孙亦谐这个老骗子混在一起的人眼里,那就是搞笑的。
黄东来很清楚,像雄奉山这种职业诈骗犯,即便到了临死关头嘴里说出来的真话也未必有五成,更何况这雄奉山本就是一个以话术和演技见长的骗子他这会儿说出的这段把自己描述得又可怜又善良的洗白言论,能信?
“诶?大仙,这我”雄奉山一看黄东来对他的说辞不买账,一时竟不知道该接什么。
因为雄奉山对自己精心编排的这段台词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这是用来“保底”、“保命”的最终手段,所以他早已把诉说这段台词的演技练到炉火纯青,根本没想过会被人立刻否定。
再者,雄奉山也想不通:自己这番“七分实三分虚”、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的说辞里,到底有什么能被瞬间找出来的破绽。
“我什么我?”黄东来见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便不耐烦道,“你这种故事老子拉一泡屎的功夫能编四个”他说着,就伸出一手,掰着手指念叨,“我这月初一救了小鹿斑比他娘,初二给卡西莫多整了容,初三改了泰坦尼克的航道,初四我就化身光之巨人撂趴下一只大恐龙你看,吹毛谁不会啊?”
列位,就他说的这四样啊,他身边几人那是一句都没听明白,不过从他的语境,已能猜出他的论点。
可能是为了防止黄东来把话题进一步带歪,不动子这时也开口了:“姓雄的,你嘴里若再敢有一句假话,可别怪贫道手下无情”
“师伯,息怒、息怒”黄东来一听不动子说要动手,赶紧上去劝阻,生怕后者一个冲动把这老骗子给拍成芝麻糊。
而雄奉山看到这“旭东老仙”居然管一旁那名看起来很年轻的道士叫“师伯”,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这时才反应过来,不动子才是现场最厉害的高人,是已经到了“返老还童之境”的人,而有这种修为者,雄奉山此生只见过一个,就是他的师父
“好我说”自知已不太可能蒙混过关、也不会有脱身的机会,雄奉山的语气又一次变了,“我全都如实说,能换条活命吧?”
“你先说着,留不留你命我们自有计较。”而黄东来并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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