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看,孙亦谐的手牌已成了三张万、三张筒、六张条,两张字牌。
也就是说,经过了这两张危险牌连打,以及两次摸牌,孙亦谐手牌的牌型已然很像听牌的样子。
“字牌是雀头的话,他是听条子吗”慕容籍一边思考,一边将视线投向了孙亦谐面前的牌河,“他刚刚打过三条,而我手里的一气贯通是一到九的条子从桌面来看除了我手上的两张之外,外面的三条四条现在都已经打绝了九条我手上有两张,外面牌河里也已出来两张,且其中一张就是孙亦谐数巡之前打出来的所以有点他炮的,八成就是五条到八条了吧。”
慕容籍正算着账呢,刚好,他摸到了一张五筒,这是他的第三张五筒。
现在他一到九条已经在手,筒子的暗刻也到位了,把多余的一张九条打掉就可以听“一气贯通”,且他的雀头是目前场上只出现过一张的白板。
从牌河推断,剩下的三张白板大概率都在牌山中,也就是说一旦慕容籍听牌成立,他接下来有三次自摸的机会,而且他还可以通过记号看到牌山上哪些是字牌,并发暗号让刘明设法吃碰来改变摸牌顺序,使其有更高概率摸到字牌。
“天助我也!”慕容籍观望一番后,一脸笑容地把自己手牌中的九条打了出去。
不料
“胡了。”孙亦谐登时就把手牌一推,“三色同顺,谢谢啊。”
慕容籍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亮出的牌,下一秒,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一句:“你之前拆了三色同顺打九条,然后末了又胡我一张九条?”
“干嘛?不行啊?”孙亦谐说着,手指好似不经意般在桌面上轻轻点了几下,“你以为就你会玩儿花的?”
他的这个小动作,让慕容籍和刘明神色陡变。
因为他俩都能看出,孙亦谐这个手指动作所隐含的信息,就是他们暗号中的“九”。
“好果然有两下子。”慕容籍道,“是我小看你了。”他顿了顿,一边将输掉的筹码丢给对方,一边接道,“既然孙兄识得我的高明之处,那我最后一局,就只好跟你拼一下实力了”
他这话,啥意思呢?
说白了就是,在孙亦谐给出了“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暗号”这一信息后,慕容籍便以“最后一局我就堂堂正正跟你玩儿”来回应。
但他真的会这样做吗?
当然不会。
首先,没了暗号,还有记号呢。
哪怕做最坏的打算,假设连记号也已经被看破了,只是孙亦谐并没有点破,那双方也不过是回到了同一起跑线,即大家都在知道对方花色的前提下打牌。
其次,暗号这玩意儿被人破译了之后,本来也不能用了,所以慕容籍给出的承诺就算是真的,也是句废话。
更何况,他的承诺也不是真的,因为他还有“第二手准备”,也就是第二套暗号。
既然是专业的赌徒,自然会考虑到各种情况,这其中就包括了暗号暴露这件事,所以慕容籍他们会事先准备另一套备用的暗号,也很合理。
综上所述,慕容籍这个“回应”,本身也是在骗,让孙亦谐以为自己已占了优势、或至少是均势。
但实际上慕容籍在这最后一局里拿出一套新的暗号来,他仍旧是棋高一着、领先半步。
“呵这姓孙经过了这么多局,好不容易在这南三局时才读懂了我们的暗号,靠这赢了我一把,便立刻向我炫耀起来,暴露了他已经知晓暗号的事只能说他技止于此啊。”慕容籍这时还在心中排遣道,“如果他佯装不知,没准我还不会换暗号呢孙亦谐,你这是自掘坟墓啊。”
他这么想着呢,南四局,已然开始。
尽管孙亦谐在直击了慕容籍之后,点数已回升了一些,但距离对方还是差了许多,算团队分的话差得就更多了。
也就是说,他要追上并反超,只胡一把是不够的除非他这把是天胡超级大牌。
但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在这场赌局一开始的时候,是慕容籍自己让孙亦谐“坐北朝南”的,于是到了这南四局,刚好就是轮到孙亦谐坐庄,这便让他有了连庄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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