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郑哥,我也替黄哥罚一壶,再加罚一碗蟹羹!”孙亦谐眼瞅着这俩都倒了,自己要是不跟进那就得顶缸啊,干脆……连吃带灌,给郑目开他们表演了一出十秒内吃完一碗蟹羹喝完一壶酒的绝技,然后也趴那儿了。
郑目开站那儿,人都傻了,心里道:“这仨孙子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套路?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么没见过啊?”
他还在那儿思考人生呢,酒楼的掌柜探头探脑的过来了:“呃……这位大爷,您们这儿……误会解开了吗?”
这掌柜的多精明呐,他刚才就在旁边猫着瞧呢,一看这场面,估计打不起来了,这才上前。
“啊……”郑目开尴尬地点点头,“没……没事了。”
掌柜的闻言,用眼神瞥了瞥郑目开他们刚才拍坏的桌子和那一地的酒菜:“那您看……咱是不是给您们换个座儿,把酒菜重新摆上?”
“不必了。”郑目开怎么可能继续留在这里吃喝,他说着,便伸手往怀里面掏银子,“结账,打坏的东西我赔。”
“诶诶!好好,爷真是豪爽!”那掌柜的见了银子喜笑颜开,赶紧夸上两句,免得对方变卦。
付完了钱,郑目开和他的两名跟班一脸蛋疼地离开了,连饭都没吃饱,酒也没喝足,只能再寻个别的去处,而且最好离这里远点儿。
而他们还没走出这条街的街口呢,方才趴在桌边、躺在地上、像两条死狗一般的孙亦谐和黄东来……便都起来了。
那个年头的酒,真没那么容易醉。
他俩只是用这种方法把郑目开打发走而已,反正他们脸皮厚,演完这出之后照样好意思坐在那里吃喝。
“嘿,不忌,醒醒,可以了。”孙亦谐起身坐好后便伸手推了推雷不忌。
没想到回应他的是打呼声。
“靠,真醉啦?”孙亦谐道,“毕竟是小孩子,酒量不行啊。”
其实他说这话时有点儿想当然了,在这个宇宙,他在生理上也就比雷不忌大个一两岁而已雷不忌会真倒,单纯就是因为从小到大喝酒的机会少,缺乏经验和锻炼,所以这次一口气灌了一壶冲击太大了,不像他和黄东来,自幼便家境殷实,喝酒的机会比较多。
“哎不管他,我们吃。”黄东来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重新坐定,“小二,再上几只清蒸的,另外再来两碗姜醋啊。”
见这俩这么不要脸,周围的客官和小二也是苦笑纷纷,但看他们仨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也没人会多说什么。
今天酒楼这事儿,本来也不大,按理说就这么揭过去了,也不会有人再提起。
谁曾想……就在这晚,即不到三个时辰之后,出事儿了。
亥时将尽,东街那儿负责打更的人,发现了一具尸体郑目开的尸体。
其尸身倒在城东一间客栈的后巷,几乎全身都是伤,脸都被打得走了形。
此处书中暗表,这间客栈,就是孙亦谐黄东来和雷不忌住的那间。
你们要觉得古代打更的发现尸体后会惊慌失措、大喊大叫,那就大错特错了干这行的,但凡能做得久的,他们见过的尸体比你们谈过的恋爱还多呢。
在以农业经济为基础的社会,再怎么太平的年景里,一年四季里路边都会有饿死或者病死的人,到了冬天,冻饿而死的就更多了所以那时节,打更的走在半道儿上,看到街巷里躺着没气儿的死人,那是件很平常的事。
老手见了,通常就是上前稍微查看一下,瞅瞅这人大致是怎么死的,像不像有传染病的样子,然后就淡定地去通知地保,再由地保定夺要不要惊动衙门。
郑目开的死状是人都能看出是凶杀,因此,衙门口肯定要出动,捕快仵作什么的都得来,即便是那种比较敷衍和无能的捕头,至少也得来走个过场。
这许州城的捕头叫董万,算是个很典型的大朙捕头。
他懂点武功,但只能打打地痞流氓、制制手下的捕快,遇上江湖高手和绿林道的就打不过了他也有点头脑,但也就是常人水平,普普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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