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仔细地琢磨了一会,似是在心中参考对比,半晌后方才开口道:“这个事情……唉,大公子,非是在下不想劝主公,只是主公心意已定,只怕难劝……”
老鸡贼!
陶商心中暗叹,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即使赞同了自己的观点,也要付诸以条件,没好处的事,他绝不会做。
勤劳、勇敢、善良这些优秀品质……在这些大生意人眼中,都是狗屁。
不过对于糜竺的做法,陶商在来时已经略为猜到一二,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陶商跟糜竺最多不过就是点头之交,冒冒然的过来找人家帮忙,总得有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毕竟糜竺也不是傻子,相反的,他比大部分人都精的恨,亏本的生意是不会做的。
“别驾有兴趣跟我做个长期的买卖吗?”
糜竺闻言一愣:“什么买卖?”
“押宝的买卖。”陶商笑着道。
“押宝?”糜竺似是有些兴趣:“押哪个宝?”
陶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押我这块宝。”
糜竺似是来了兴致:“大公子这个比喻,倒是有些意思,只是不知,您这块宝,当如何论起?”
“说来惭愧,我陶商文不成武不就,平日里唯唯诺诺,不思进取,正事一件不会办,没用的事一办一箩筐,实在是一个不着调又不成器的长公子……”
糜竺闻言,没有说话……他居然默许了!?
陶商心中有些不太舒服了,这老小子尖不尖傻不傻的,刚才说话还一板一眼的,这回怎么屁都不放一个?我如此自我贬低,你还当真事听了,就不能反驳反驳我?
有点伤自尊了。
“虽然如此,但在下毕竟是徐州刺史的长公子,如今世道纷乱,徐州的很多事情,将来说不定就需要我来做主,你把宝押在我身上,就等于是为糜氏一族在徐州的前程押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
说到这,陶商顿了一顿,等糜竺消化了自己的话,又道:“当然了,这宝也不一定就押的稳赚不赔,万一我陶家将来在没落了,或是徐州易主,别驾这宝可能就押空了。”
糜竺眼中的光芒闪烁:“大公子为人处世,真是君子之风,如此坦诚,实令糜竺感慨敬佩……哈哈,但其实公子说得对,至少目前除了公子之外,糜竺好像也找不到另外一个可以押的人了。”
陶商心中一醒……目前?
说的也对,过几年说不准他就换主意押刘备了。
“那糜先生言下之意,你是同意了?”
糜竺收敛笑容,突然道:“大公子,我可以相信你的承诺吗?”
糜竺的问题令陶商为难了。
相信?怎么说呢,老实说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我怎么好意思张嘴让你相信我……
陶商起身作了一揖,慷锵有力地道:“别驾当然可以相信我!在下自幼秉承家父训戒,崇尚忠孝仁礼义,以古之仁人君子为师表,兢兢业业从不做行骗之举!别驾纵然信不过我,莫非还信不过家父?”
糜竺哈哈大笑,陶商谦恭的行为举止和不急不缓地回答令他很满意……不错,陶谦仁人君子,教出来的儿子也一定不会错,至少品质上绝不会有问题!
这一次,他笑的不再夹生,看表情,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陶使君仁人之风,君子之门,在下安敢对大公子有所他想?讨董之事,来日廷议糜某自当尽力周旋,大公子尽管放心便是!”
陶商总算放下了心,看来陶谦这个便宜爹风评还是很不错的,“仁人君子”四个字仿佛是一面金子招牌,陶商举着它,仿佛高举一面义旗,走到哪都是畅通无阻,任何合约契约都不需要签,只要刷脸就够了,这比后世办什么事都要签合同实在是方便太多……而且违约后好像不用负什么责任。
迂腐归迂腐,但在这个时代,还得有‘仁人君子’的名头才吃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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