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狈嚎叫道:“句鲁,你和他啰嗦什么?我们杀了那么多汉狗,还在乎一个小崽子?交给我吧——我正缺一个饮酒的家伙儿,就借他的头颅用用!”
另外三个家伙大声狂笑,显然都没把薛仁贵放在眼里。
一只海东青出现在空中,不停地在他们头顶盘旋。
句鲁没有理睬莫狪,拔出弯刀,搁在耿秀白嫩的脖颈上,冷声道:“朋友,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你最好将眼睛放亮一些,你要的人在我手里,只要我的刀轻轻一划,她就会香消玉殒。这么美的女子天下罕有,你不想留下遗憾吧?”
“是么?”薛仁贵面无表情,缓缓抽出环首刀,一字一句道:“你们可以去死了。”左手一抖缰绳,双膝狠狠一磕,天马昂首奋鬣,嘶声咆哮,从沙丘上一跃而下,像一道紫色闪电划破黎明的天空。
“拦住他!”句鲁大惊,那一声马嘶犹如龙吟长空,他的坐骑浑身颤抖,呜咽悲鸣,差点儿当场趴下。
另外几匹马的情况也差不多,莫狈等人临敌经验丰富,见势不妙,反转弯刀狠狠抽在马背上,马匹唏溜溜咆哮,忘记害怕,箭一般直射出去莫狈等人前后夹击,试图包抄薛仁贵。他们的弯马刚刚扬起,天马从他们中间一掠而过,薛仁贵挥起吞雪刀,直取句鲁。
俗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薛仁贵策马疾奔,黄沙狂舞势若奔雷。
句鲁身经百战,一眼就能看穿薛仁贵的意图,可惜根本没有时间抵挡,更不用说反击,一抹刀光划破瞳孔,半边身子连肩带颈飞了出去。
“好快的刀……”句鲁来不及震惊,意识陷入永久的黑暗。
两马相错,薛仁贵轻舒猿臂,将耿秀隔空抓过来,横放在马背上。
莫狈四人从后面杀上来,黄沙滚滚,人喊马嘶,刀气纵横。
薛仁贵掉转马头,右腕轻轻一震,将刀上的血水甩落到沙尘上。
“薛仁贵……”耿秀惊恐万状,对方还有四个人,她不希望薛仁贵恋战,还是逃命要紧。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结束。如果你害怕,就闭上眼睛吧。”
“不,我不怕!”耿秀倔强地摇摇头,唯恐野马把自己颠下去。
野马疾冲而出,两名马贼一左一右杀上来,分进合击。
薛仁贵朝右边马贼一刀劈下去,毫无花哨。
马快,刀沉,加上神力无双,马贼挡不住薛仁贵简单一刀,连刀带人被劈成两半。
左边马贼弯刀如虹,朝薛仁贵拦腰便斩。
薛仁贵刀尖下指,以刀背格开弯刀。两马交错,刀锋顺势反削,劈开马贼后颈。
从出刀到毙敌,也就是眨眼的工夫,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丁点儿多余,更不肯多费一丝力气——杀人的刀术从来都不好看。
头颅高高飞起,马匹冲出数十丈,尸体才撞落马下。
莫狈目瞪口呆,没想到薛仁贵的刀术如此凶悍。薛仁贵此时戟法尚未大成,平时多用刀。
做了多年马贼,莫狈在南北两道闯下赫赫凶名,死在他刀下的人不计其数,这次遇到薛仁贵,算是吓破了胆。
莫狈拨马狂奔,另一个马贼见势不妙也夺路而逃。
“想跑?”薛仁贵马快,赶上那个马贼,手起刀落,将他劈下马去。
马速不减,薛仁贵双腿夹紧马腹,探身下去,一个海底捞月,刀尖挑起沙地上马贼的弯刀,向前甩出。弯刀破空,如一道白虹贯穿莫狪后心,带血的刀尖从前胸穿出。
莫狈惨叫,从马背上倒栽下来,坐骑受惊,拖住他一路狂奔。
野马王打一个响鼻,平地卷起两道沙龙。
天上的海东青长唳一声,振翅飞入云端,很快变成一个小白点。
薛仁贵目送那只矛隼消失,挑断耿秀身上的绳索,笑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呕……”马一停下,耿秀立刻跳下去,吐得昏天黑地,一路逃亡,她见过不少杀戮,至今还是不能完全适应。
等耿秀平静下来,薛仁贵拿来一只盛水的羊皮袋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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