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剑阁’之叶还...”少年朦眼落泪,步履难迈,喃喃数语,“到底发生了什么...叶离颜怎会丧命?”
少年的眸光显尽愤怒,而,这双愤怒之眸也已瞥向了跪在最前方的楚姗姗脸上,“‘绣芙蓉’一直是你在打理,你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试问,在这天底下,若你和离颜齐心,谁又敢来犯?谁又能到这里占得了半分便宜?”
楚姗姗不答,头已更低,泪已更急,身子也不禁发着颤。
抽泣、无力、悔恨、绝口不道,随之她紧缩的身子,更似冰刺入骨,凝结成霜。
“殇沫,你回来了?”
烙入骨髓的声音,已从少年的背后发出,这是他夜夜常念之音,亦是他千百辗转之声。
可,如今这声音,却好似成了拷问,成了讨账...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少年转身垂目,不敢凝望,“事实证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好,见不到我想见的人,护不了我想护的命,更胜任不了这‘灭影门’门主之位...”
——他是少年,也是殇沫,更是现任‘灭影门’的门主。
——虽说,‘灭影门’门主之位是冷溶月强塞给他的,但,他在真正将要面对冷溶月之刻,却也从心头涌上了万般愧疚,与千般自责。
“我....”殇沫欲言又止,只感肩头一触,一张嫩白纤细的手掌已然拍在了他的肩头。
没有安慰,亦没有责怪,他空寂的脑海,死寂的感知中,只听得冷溶月柔声一语,“跟我来”
他不知道她要将自己带到何处,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只是一路跟随,寸步不离。
——对于一个他可以完全去信任的人,要去哪里,会遇到何事,也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永远是她在就好,能陪着她便已足够。
跨过门槛,进了庭院,又入小院,涌鼻花香。
冷溶月要他来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海棠如旧阁’。
故府风光依在,海棠如旧,阁楼静立。
这里,有着太多人的回忆,也有着太多人的过往。
所谓的宿命感,大概就是把前人的回忆与过往,都巧合的嵌入了现下的两个人身上。
这两个人也自是与那些前人有些关联的,无论是冷溶月,还是殇沫。
此刻,两人已进入了‘海棠如旧阁’内,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也在发生着变化。
“叶还是如何死的?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可想来想去都只有一种答桉,”殇沫缓凝冷溶月,眸光柔情且流动,“那便是楚姗姗,也唯有楚姗姗...”
“这世上,事与愿违的人生还少吗?”冷溶月缓步前移,坐下身子,“无论叶离颜为何会死去,都已不再重要了...”
突然,她抬起眼眸,看向殇沫,“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世上会有那么多的不幸与辜负?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真的是心意难测吗?难道,真的是脸面大于一切吗?难道,真的只是后知后觉吗?”
她澹笑摇头,接着喃喃着,“不,都不是,只是很多时候,人都太懂得尊严的可贵;太去遵守那些摆烂的规矩;放大了复杂,也过于去隐藏真实感情了...”
殇沫的眸光已呆滞,他不仅无法回应,还对冷溶月骤然起伏下的语言,有些不知所措。
事实上,他早已不能自持了,面对着冷溶月那炙热、急促、渴望,几乎快要留下眼泪的双眸,他已然被俘获,整颗心亦在颤动着...
过了良久,悄然定神的殇沫,才在一旁也坐了下,“我找到他了,却被阻在了一间佛堂外,无论我如何哀求,只换来了他的一句‘劝离’...”
冷溶月眉头缓皱,“他?”
“是的,你应该猜到了,他就是我的父皇,”殇沫,说,“往日的苦寻,终是在见到武当嫡仙张三丰后,得到了答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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