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德连夜乘着马车,快马加鞭地往天京赶去,路上颠簸,几乎没能得到片刻休息,确实是又累又饿,看着桌上放着的这些点心,于是从中拿了一块吃了起来,之后端起茶水喝下,吃了两块点心后,喝了一大杯茶水,方才有了些饱腹之感。
“司马爱卿,你手上拿着的简牍是为何物?”未明宗见司马德手中紧握着这份简牍,就连吃食时都不肯放下,既有些奇怪,也感到好奇地问道。
“哦!”司马德一拍脑袋,苦笑道:“陛下,您瞧老臣这记性,差点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说着,司马德抹干净手之后,随即将简牍平铺在桌上,然后将其摊开,未明宗移步向前,朝那桌上的简牍看去。
“陛下,此次微臣还是未能说服张子,这份简牍上有他的明志之作,陛下看了之后一切便知。”
未明宗没有答言,而是将目光投放到那简牍上,凝神注视,不自觉地读了出来。
“《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未明宗读完词名,转首看了一眼司马德,司马德则微微一笑,示意让他继续看下去。
未明宗再次将目光转回到简牍上,皓齿轻启,读出声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他读这首词几乎是一气呵成,读罢之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面色微微一变,仿若陷入了深思。
司马德自知这首词作对未明宗带来的震撼,之前他的情况甚至比现在的未明宗还要更为夸张。
未明宗拿起这份简牍,目光仍旧注视着上面,却轻踱着步子,在这大殿中来回走动。
司马德坐在一旁,只是默默地喝茶,一言不发。
片刻后,未明宗方才将手中简牍放了下来,认真地对司马德问道:“司马爱卿,此作是为张子所作?”
司马德点头道:“回禀陛下,此作是张子一面弹着古琴,一面吟咏而出,老臣泪浅,听完此作后,便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此作确为罕见的佳作,基调慷慨悲壮,朕读起来只觉荡气回肠,回味无穷,平添万千感慨在心头。”未明宗感叹道:“在此作中,张子以渔樵自比,将历代兴亡作为谈资笑料,朕从这些句中,可以看出他想要追求淡泊洒脱,远离世俗的逍遥自在生活。”
“陛下圣明!”司马德面色大喜,没想到自己还未解释半分,未明宗就已经懂得其含义,如此一来,自己也轻松了许多,不用再来重复解释。
“哎。”未明宗将简牍放于桌案上,坐于龙椅,深深叹了一口气后,便是向后一靠。
“陛下,张子身为当世高士,淡泊名利,远离世俗,依微臣之见,确实不适合朝堂入仕为官,还请陛下三思。”司马德双手作揖,恭声道。
沉吟片刻,未明宗方才坐直身子,摆手道:“罢了罢了,朕早料到会是此结果,既然张子心意如此坚决,那就不强人所难了。”
之后,未明宗向司马德询问了河源郡如今的情况,司马德就将这次他去往河源郡的所见所闻全都给他说了一遍,从陵江水渠开始说起,当司马德描绘水渠规模之大,甚至比淮江水渠还要更大时,未明宗当时就吃了一惊,聚精会神地认真听着。
“陛下,据张子介绍说,此水渠可灌溉千亩以上良田,且在百余年内不让庄稼干涸,是为千秋万代的利民之工程。”
未明宗点点头,夸赞道:“张子真乃大未国的大才,有他在此,朕可心安也。”
“陛下,除此之外,张子还带着千余名青壮年男子,一同修建了高脚楼,此楼分为两层,下层可圈养牲畜,堆放杂物,上层可住人,如此一来可防潮防洪,二来还可防虫蛇之害,是为新式之住房,微臣认为此楼巧夺天工,心思极为机巧。”
未明宗听此描述,微微皱眉,疑声道:“这世上还有如此阁楼?张子可真是心思奇巧,主意多样,是为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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