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愈端起碗来,也是一碗饮尽,将碗反转,以示一滴不剩,笑道:“曹大哥,怎么有此感慨?丰州比之这里可繁华得多,什么美酒佳肴没有?”
“唉,不瞒兄弟你说,我既然人称黑皮蛟,自然是爱这鱼脍味道……丰州虽好,只是……”曹义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相陪之人话不投机,山珍海味也食之无味。”
杨愈见识了下午他跟王瑰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但这事与他无关,他也就懒得打听了,只是笑而不语。
曹义全看了他一眼,忽道:“杨兄弟,我见你年纪虽轻,但言行举止却不似个没有城府的少年人……府上真是商贾出身?”
杨愈哈哈大笑几声,直视曹义全眼睛:“曹大哥莫非觉得小弟言语不实,来历不明?”
曹义全看了他一会,笑道:“哈哈,抱歉抱歉,杨兄弟勿怪,只是想不到商贾出身竟也有杨兄弟这般人物罢了。”
杨愈笑着摇了摇头,他在后世所学中就已知道,古人推崇的是耕读传家,商人在古代社会地位极低,虽然也有地主权贵经商,但也只是守住耕读这一根本之后的枝节罢了,即田地是本经商是末,如果是纯粹的商人,往往便要被人低看一等。
突然,杨愈浑身颤抖起来,他明白,吃鱼之后让身体更加强健的那种反应又要来了,看了一眼曹义全,还未来得及解释,那种似要涨裂的感觉便充斥全身,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强烈,强烈到快要难以忍受,只好往后躺了下去。
曹义全和赵二见状,都是大吃一惊,抢上几步,将他接在臂弯里。曹义全见他面红耳赤,双眼充血,太阳穴鼓跳,浑身抖个不停,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经络鼓胀游移,想起方丈说他得了怪病,心中着急,叫道:“杨兄弟,你怎样?”
杨愈挣扎出一口气,颤抖着说道:“没……没事,缓一……缓,就好。”
曹义全稍放下心来,将他缓缓放到沙地上,与赵二两人用力揉搓他的四肢,想要以此缓解他的痛楚。
过了许久,杨愈才平复,只要一平复,他就感觉身体似乎又强健了一分,精神体力都好上不少,他大舒一口气,看到曹义全和赵二两人眼中都隐有担忧,站起身来,对着曹义全和赵二各施一礼,道:“多谢两位大哥。”
曹义全看他这会没事人一般,这才彻底放心,拉他重新坐下,问道:“杨兄弟,方丈说你得了怪病,原来便是这个,可知是什么病?”
杨愈知道常照说的是假话,但如今必须假作真,摇了摇头,叹道:“唉,不知是什么病,但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大碍,过些时日也许就好了。”
曹义全直道杨愈这话是宽人心的说辞,但无方可施,也只好摇头叹了口气。不过,亲眼所见杨愈这发病的模样,倒合上了方丈的言语,让他对杨愈的几分疑虑之心便都消散了。
曹义全道:“杨兄弟,可还能吃酒?”
杨愈笑着点了点头。
曹义全爽朗大笑,提起酒坛,给各人空碗倒满酒,三人酒到碗干,边吃边谈,直到月亮出来,夜色已深,才一起回到寺里,各自安歇。
月亮西移,深夜时分,杨愈被尿憋醒,他正要下床找夜壶,耳中却隐约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往方丈卧房而去。此时他的听力已比从前好了太多,只要用心去听,许多细微的声响都能听得清楚。
他放轻脚步,挪步到窗前,对着窗纸上一个小小破口往声音来处瞧去,虽然外边光线昏暗,但他的视力也已强化,隐约看见竟然是曹义全的身形容貌,对方正在轻轻推开方丈的房门,那房门竟也没有拴上。他不知曹义全的目的,也不知该不该出声,正犹豫间,却听见方丈轻微的声音响起:“曹公子,老衲等候多时了。”这声音极轻,若是以往的他,绝不可能听见。
又听见扑通跪地之声,曹义全的话语传来:“拜见师伯。”
杨愈大惊,原来方丈和曹义全竟然是师伯师侄的关系,这是什么缘故?曹义全也不是出家人啊,难道常照却是假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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