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皆知道其中的关隘与荣兴府有莫大牵连,只是一来碍着孙全的面子,二来自己也曾受过荣兴府莫大的恩惠,当下都不敢再说。唯独胡烈是一个头脑简单又脾气粗暴的武夫,他平日里虽然也曾受得五姑娘的不少恩恤照顾,但却不通人情世故,只以为天下堂于江北所作所为皆是那王德亮指使,五姑娘是一个妇道人家,待人接物又如此贤惠,哪里有这么坏的心眼儿?于是,心中只恨那王德亮巧取豪夺,此刻听得赵钦有此一问,就不由得又把肚子里面种种的愤世嫉俗勾引出来,当下把桌子上面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骂道:“妈妈的,这一些祸国殃民、狼狈为奸的奸商污吏们!天道有还,早晚要雷劈火烧了这一些窃国大盗!”
赵钦脸上笑得愈发亲善起来,问他道:“胡将军何出此言啊?古人云‘县集而郡,郡集而天下。郡县治,天下无不治。’故而我朝历年开科取士,择优而仕,所选录之人都是满腹经纶,才德无双的赤诚君子,外放州郡为官必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致于做出这等鱼肉乡里,横行不法之事来。”
胡烈说道:“王爷是那高居庙堂之人,怎么会知道这市井的民情风俗?这些穷酸本是那些无用的懒人,因为畏惧耕作的劳苦,故而才寻得这偷懒耍滑的邪门歪道来走,既不下地劳作也不商路奔波,捧上了几本破书,悬梁刺股定要十年的‘雪窗荧火’,一日蟾宫折桂,方得扬眉吐气。如今这些穷酸们既然已经得志,便心生安逸,又见得官场的繁华,自然是要骄奢淫逸起来,方才算得那不枉了为官作宰的辛苦。其间更有那奸商投其所好,以谋取私利,故而两下里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坑害江北的百姓!这江北的钱粮民力十之七八要给他们搜刮进自家的腰包,剩下得十之一二才入了官家的府库,如此昏天黑地、荒淫无耻的干,必然要闹得民怨沸腾。长此以往,江北三府两城怕只要陷落敌手了!”
“嗯,”赵钦摸着山羊胡儿,点头笑道,“饱暖思***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只是太祖皇帝唯恐这些官吏远在地方为政,朝廷多有顾及不到之处,至于他们欺上瞒下,胆大妄为做出不法之事来。故而在地方设置许多的按察使、转运使、黜置使,来监察地方官吏举动,揭发不法情事。”
胡烈说道:“这些个奸商真是无孔不入的,莫说是江北这么许多的官儿,就连京城的衙门也早就被这些奸商们喂饱了!”
“啊……”赵钦沉吟半晌,问他道,“不知道胡将军说的奸商是何样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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