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胜海眉头一皱,旋即舒展开来,亦是跟着石奴儿点头笑道:“我等山野村夫,性情疏懒又不知诗书礼仪于国无用便在此闲居。王爷满腹经纶,韬略填胸。济世安邦,经天纬地何难之有?如此国家柱石万不能效我等愚夫放手红尘,归隐田园。否则,还有何人敢出来收拾旧河山?”
赵钦笑道:“胜海兄说笑了。”便拉着苏胜海与众人到庄上长叹平生去了。
只说众人欢闹了一日俱是疲累不已,夜色刚至便早早散去歇息了。那赵钦在房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找到高宝将心中所想之事说与他听:“我赵家人出生入死,呕心沥血得来的江山绝不能毁于这些宵小之徒的手中!我定要告知皇上要他诛杀茅士铿、王德亮这些乱臣奸商!”
高宝此刻睡意正浓却被高宝吵醒,还以为他又要愤世嫉俗一番,便说道:“王爷劳累一天,夜深之时还要忧心国事真可谓忠君爱国。高宝真是感动莫名,还望王爷以保重身体要紧。”
赵钦摇头说道:“德祖错怪我了。我来此确是有要事找你商量。”
高宝睁着一双睡眼问他道:“有什么紧要之事非要在夜深人静……”那高宝何等聪明,此刻回过味来,听出了赵钦话中的玄妙,顿时两眼放光,以手指天道:“莫不是要戳个窟窿?”
赵钦环顾四周良久,悄声说道:“我欲乘来年入秋,天子驾临江山口观潮之时进行兵谏,除掉茅士铿那一班奸臣贼子,匡扶我大宋江山!而后兴利除弊,休养生息时日,待得粮草足备,甲兵精良,再行北伐大计……”
高宝不禁皱眉道:“此计万万不可!年初之时,王爷曾经奏请当朝削减各级官吏俸禄以追加新军练饷,于江北编练马步军五万以抗衡北秦铁骑。不料茅士铿从中作梗,皇上不但驳回王爷奏请还斥责王爷专横跋扈,贪恋兵权。可见皇上已对王爷生出了疑心,怀疑王爷要图谋不轨。此番王爷果真做出犯上无礼之事,可不要给他人落下了“不忠”的口实?兵谏乃是大逆不道之举,事败龙颜大怒自然万事皆休,事成天下也未必肯服,若有人打着勤王的旗号起来作乱,王爷仍难逃性命之忧。更何况江北诸军皆归孙全节制,虽有胡海清的万余水军是王爷一手练成但此人性狡诈,多虚言,事到临头是否可靠还很难说。”
赵钦笑道:“我如此所为不过是要效仿古人‘肃朝纲,清君侧’精忠报国,赤胆为君怎么会不合君臣之礼?孙将军与我私交甚密,痛恨茅士铿之辈祸国殃民,蒙蔽君王亦是有收复中原,匡扶天下之志。志同而道合,他又怎么会反对于我。天下精兵悍将尽集江北,孙将军威名在外。若是他能拥护老夫,还有何人敢说半个‘不’字?我已经与狄人暗通气息,要他们在我举事之时于北方牵制秦虏,使其不能乘乱南下。如此所为可保万无一失?”
高宝说道:“那孙全素以儒将闻名于世间,要他在天子面前妄动刀兵受天下人的非议。只怕他不肯为王爷所用。”
赵钦说道:“德祖不必忧虑。凭着老夫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天下易如反掌,更别说孙全这个小小的江北御营使了。”
高宝依旧摇头道:“以刀兵犯上乃是关乎生死存亡之大事需要思之再思,慎之又慎。而今王爷在江北既无势力可用又无兵将可调却把成败系于几句浮言虚辞。历览前朝旧事,能以口舌之利成就霸业者,吾实未见。”
“唔?”赵钦面上现出不悦之色来,沉吟良久说道:“那么依你之见,这兵谏是行不得的了……”
高宝见赵钦不快,只说道:“此事实在太过危险,还请王爷从长计议……不过说绝无可能也是不妥的。”
“嗯?”赵钦一双虎目立刻放起亮来,问他道:“那么依德祖之意,我该如何?”
高宝说道:“兵谏之关隘只在连城耳……”
“连城?”赵钦不解道,“连城何解?”
高宝脸色一沉,杀机毕露道:“江北御营使孙全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杀之!我听闻荣兴府五姑娘等人在江北多有不法情事,民怨极大,个中与孙全不无牵扯。王爷如今是奉旨视边,皇上委以临机处置之大权,何不趁此机会将孙家在江北势力一举铲除,到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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