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匈奴蛮夷 (2-1)

南明门外的大街上，一座观潮酒肆矗立。也不知道老板是什么人，在内地深处给一家酒馆取名观潮。

不过酒馆的菜好，酒更好，一直以来都是京城的名楼。今天这里也聚集了许多人，有浪荡公子，达官贵人，市井百姓。

桌上的茴香豆和爆豆总是最多的，一群人嚼着豆子，喝着小酒，总能聊个天南海北。

这是一辆马车从南明门方向驶来，眼尖的看到上面的旗子，惊讶的说道：“玉字旗，又是三匹马拉的，不是广安征西侯玉府的马车吗？”

旁边的一个老头点点头：“只怕是的，看来是征西侯来京了。想想也该到了，冬祭快到了，征西侯今年新婚，怎么也该带赘婿来见见皇亲。就算征西侯不来，宗室也该催促了，免得显得皇室无情。”

“那赵无命不知道是何许人，能屠杀数万羌人，看来必定是豪杰英雄。我大雍就缺这样的忠臣良将啊。”

京城百姓就没有简单的，不过又很任性，在他们看来，杀羌人的就是英雄。

二楼雅间中，坐了几个公子哥，其中一人看着马车笑道：“郭二，你戏曲的主角来了，要不请上来喝杯酒。”

一个外罩白袄的青年公子回答：“谁知道这位爵爷什么脾性，能做出屠杀羌人老幼两万多人的事来，是个凶恶狂徒也未必。”

谁能想到，所谓的西凉怨女居然是一个青年公子，而且听他的语气，对赵无命屠杀羌人似乎略有不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写曲目给赵无命邀功。

“都是燕王惹出来的事，结果却便宜了赵无命。让一个赘婿成就英雄之名，真是天大的讽刺。”

郭二公子叹气道：“若不是燕王狼之野心，谎称斩获匈奴过万，还截杀朝廷使臣，家父何必让我写此曲目捧高赵无命，暗里贬低燕王。”

又有旁边的公子搭腔：“有什么可惜的，征西侯乃是天下奇女子，又是我等阵营中的一份子，就是成就一些虚名给她的赘婿又有何不可呢？”

郭二却摇头道：“我却不是为了他赘婿的身份不值，只是前段时间多有请教祈天台兵主。兵主说赵无命有北斗之命，暗藏王气，双心双面，时而豁达，时而野心勃勃、目中无人，只怕日后给大雍带来大乱。”

有人不同意他的意见，说道：“祈天台早就没落多时了，何况郭二你也是饱读文章的通达之士，怎么能信这些巫祝之言。征西侯忠贞不二，一直是陛下的心腹之臣。赵无命是她的赘婿，如今不曾犯错，就说他以后会大乱天下，岂不是比不教而诛更无辜？”

郭二怒而说道：“沈季，祈天台再没落，也是天下文人的圣地。你若是不信占卜之术也就罢了，开口就是巫祝之术，莫非你真的就当得起天下文人的口诛笔伐？”

见两人聊的不愉快，旁边的人赶紧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吵什么呢。二皇子上次说过了，这次找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军师，过段时间就引荐我们认识，还是多花点心思在那位身上吧。二皇子毕竟以洒脱闻名京城，谁知道他找来的军师是不是真的靠谱。”

这位二皇子岂止是洒脱，简直就是纨绔中的纨绔，酒色财气无一不精。

叫沈季的男子说道：“二皇子自己就没谱，朝中大臣中绝大多数都是太子党羽，或者拥护太子。就连我们在座的几位家里，当家的虽然都同意陛下更立太子，但是也只敢偷偷表态，根本不敢声张。对于另立人选，一直摇摆不定，实在是这位皇子名声太不堪了。”

“有什么名声不堪？不过就是跟我们一般，斗鸡走狗，喝酒唱曲，逛逛青楼而已。殿下当初没有继承大统的希望，做个纨绔王子又如何不是明智之举？”

郭二也点头说道：“还是谢孟说的有理，二殿下未必心无韬略，可能以往只是藏拙而已。你看这次太子遇刺，他远离京城，风雨不浸，远离是非，反而平息了这件事。他当初走的果断至极，若真是草包，未必有这个决断。”

谢孟自然点头应和：“古往今来，成事与否，选择千万，选错选对都可，但是迟疑不决，迟早被人吞的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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