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处无声胜有声 (2-2)

“六当家对这样字画感兴趣？”厅外走进来一男子，头发简单束起然后散落在后，身着淡蓝色朴素麻衣长袍，嘴角挂着令人舒适的笑容。

寻声望去，罗宁连忙作揖行礼，低下头回答道：“不敢不敢，只是以前从未在纸上瞧见过这般有灵气的竹子，一时间竟以为是活物，从墙内生长了出来，还请大人误怪！”

李规啼哈哈大笑，对罗宁类似拍马屁的话语似乎还挺受用。

“要是能早几年认识罗当家，兴许我们还可以成为好友把酒言欢。”李规啼缓缓做到椅子上，拿起桌上冒着热气的瓷碗，轻轻一推，在稍加吹了口气，这才喝了半碗。

“我一介贼寇，怎敢做大人的好友，更别提与大人一同喝酒了。”罗宁道。

李规啼饮进最后半碗茶水，掌中提着的瓷碗“砰”的一声砸在桌面，“不敢？命你押送的赃银你都敢染指，还有什么不敢的？”

“我看你不止想跟我一同饮酒，还想要我这颗脑袋吧！”

突如其来的话语如平地惊雷，那车银两自己根本就没有打开看过一眼，这时候想想的确是他的疏忽，罗宁连忙弓腰不敢抬头，口中极力为自己辩解，“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银两是我们三当家亲自准备，而且车上每个箱子都有封条，我在如何有本事也不至于做的天衣无缝。再者，我也不会愚蠢到私吞您的银两后，还大摇大摆的进这座县衙，还请大人明察。”罗宁道。

李规啼盯着罗宁上下仔细打量了很久，面色稍有缓和，“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辞，我倒想选择相信你，可赃银现在的确少了，如此我怎么跟上面交代？六当家不应该给个说法？”

罗宁低下头脸色阴沉，银两是三当家李严准备的，他在山寨就是掌管钱财一职，如果说什么人能动手脚，首要的必定是他。现在人家李规啼说少了银两，自然不会是欺骗自己，拿他寻开心。

罗宁越想越怒，他本想既然要顺水推舟进入大当家阵营，跟那李严大不了就此化干戈为玉帛，毕竟之前他们之间的摩擦，可以算是“前朝往事”，跟他也没有太大干系。

可现在对方这是摆明要跟他过不去，要不是自己与李规啼还算有点不小的“交情”，可能这会儿已经人头落地，哪还有想这些的机会。

“您放心，我现在立即回去筹好不足的银两，明日这个时候准时送来！”罗宁道。

“我也不逼你，只要在明日傍晚前送达就好，但必须分文不少。”李规啼说道。

罗宁连连点头生怕惹怒对方，在对方示意可以离开后，走出偏厅，接着带领唐有缺与那五位甲士匆忙赶回春秋寨。

一路面色阴沉，罗宁弓着腰，双手拢在袖中，心中默念两个字：李严。

……

“大人，那几箱赃银只少了……”李规啼身后的侧门里走出之前那位师爷。

“我知道只少了几十两银子罢了，对我来说的确无伤大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妨。”李规啼轻声一笑，继续道：“可这在春秋寨其他人心底却不一样，在刚刚那位六当家心底也不一样。”

“人心呐！怎么可以随意去试探呢！”

李规啼自言自语，脸上哪里还有刚刚那副生怒模样，反而现在多了几分得意。

师爷大概半知半解，顿足片刻，稽首道：“要不要派人伪装成春秋寨贼寇模样，在加一把火？”

李规啼摆摆手，走下椅子，边朝院外踏步，边说道：“无需画蛇添足！”

他始终觉得罗宁这个人有点特别，更觉得有趣，绝不是简单的草包。

所以李规啼觉得，此处无声胜有声，才是真正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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