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他跟叶富讨论的,关于唐望自作主张大获全胜的消息,不禁心中再仔细思索起来。
这一想之下,他不禁一拍脑门道:“哎呀!我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啊?”
他这么一急不要紧,可把马登龙给吓了一大跳,马登龙道:“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呢?莫不是您有什么不舒爽的地方?可要卑职给您叫医官过来瞧瞧?”
“哎,不必不必!哪有那么麻烦?”许高卓摆手道,“不过是想通了一件事情罢了,你快去忙吧,不用理我。我就在旁边略略的休息一下,过上一时片刻的,大帅必然还会叫到我,若是我跑得远了,反而不好交代。你且忙去,不必理我。”
他这话说得马登龙一头的雾水,怎么都闹不明白,到底是叶富怎么了,还是许高卓怎么了。正在犹豫着,无论是谁怎么了,他都应该先去找医官来,给他们分别瞧瞧此是的。
只不过,刚刚许高卓提到,过会儿叶富可能会有吩咐,这便让他不太敢肆意走开了。
就在他犹豫的空档,里屋却已然是传来了叶富的声音,“登龙!”
马登龙不敢耽搁,连忙走进屋中,却听到叶富劈头问道:“我记得,窦向光几日前来险山了?怎么?他还在吗?”
马登龙回答道:“回大帅的话,暂时还在,只是,听说军中事务繁忙,窦统制官他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
“唔,这样啊”叶富琢磨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对马登龙吩咐道,“去,叫他来,我有事情跟他说。”
险山镇总兵府,二堂。
叶富翘脚倚靠在躺椅里,手中把玩着一把由军械局新近打制的指挥刀。
窦向光被马登龙带进来,在门槛处停住了脚步,单膝跪地向叶富行礼。
“卑职,定辽右卫指挥佥事,第一镇统制官窦向光,参见大帅!”
叶富摆摆手,却并未叫起。马登龙缓步退出去,留窦向光独自跪在原处。
房门被轻轻掩起来,叶富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指挥刀,口中道:“向光啊,我记得我近日来并没有召集开会啊,这个时节,你不在西路帮上官守卫,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窦向光听出他语气之中似是不快,悄悄抬了抬头,瞧了眼叶富的脸色,想了一想,将蹲立的腿缓缓放了下来,双膝跪地,脑袋低得几乎要贴在地上。
叶富把刀抬了抬,瞥了他一眼。
“怎么不说话?”叶富问道,“你是觉得我小题大做,还是心里头有什么怨言,你说出来,我听听。”
“卑职并不敢!”窦向光以额触地,“卑职不敢欺瞒大帅,是听说第一镇去了广宁,卑职才过来看看,是否有需要卑职出力的地方。”
叶富嗤笑一声,那笑声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冷飕飕的,窦向光伏跪在地上,身子情不自禁地打了寒战。
见他发抖,叶富说道:“你跟陆大人要战功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吗?”
窦向光小心翼翼地说道:“作战处秉承大帅意志办事,卑职并不敢有所不服,更不敢肆意讨要功劳。卑职实在是没有这等该死的念头,还望大帅明鉴!”
叶富笑道:“那倒是我冤枉了你了?你若是来险山这么多天,没有去找过作战处的麻烦,那你如今就站起来。若是不然,今天的话你就尽管跪着回吧。”
窦向光无需犹豫,并不敢起身。
叶富见状道:“既是没冤枉你就好!其实啊,当兵的嘛,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男儿功名马上取!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这句话尤其的适用。想要功劳,这不是什么错,只是方式不对,下次记得不准这样了,知道吗?人人都学着到作战处去闹,那我还如何全盘布置?便算是天大的公正,也总要有主次之分吧?就算是挑大梁的名角儿,那也不能回回站当间儿啊,你说是不是?”
窦向光原以为要挨骂,甚至搞不好还要挨打,却没想到叶富如此循循善诱。
他当即回答道:“是,大帅教训得是,卑职知道错了,卑职再不敢了。多谢大帅宽责!多谢大帅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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