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家伙倒是变脸真快。”熊廷弼哼了一声,随后便佯怒道,“蠢材!还不给本官松绑?倒是要绑到何时?”
叶富似是刚刚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亲自跑过来给熊廷弼松绑。与此同时,还指挥着下属,给跟随熊廷弼的随从们也挨个松了绑缚的绳子。
熊廷弼活动活动手臂的工夫,叶富就又跪在了地上。
“卑职不知是大帅尊驾,实在是冒犯了,还望大人恕罪。”
熊廷弼一时没有搭他的话,而是踱着步子,慢吞吞的绕到他身后去,走上了木台,绕到大案后面,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叶富随着他的步子慢慢转了个向,自始至终,脑袋都没有抬过。
熊廷弼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问道:“你说加紧防务,除了本官要来巡阅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原因?此地最近很不太平?”
叶富有着前世的记忆,自然知道,叆阳是努尔哈赤的重要战略目标之一。
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不出一年之内,努尔哈赤就会夺下叆阳堡,到时候,这段长城失去,绝对是明军的一大损失。为了将其夺回,毛文龙后来废了太大的力气。
而且,即便没有后世的记忆,凭借着他这段时间以来不停地派出哨骑四处查探,也已经探到了一些东西。
如今回答起这个问题,他不得不紧皱着眉头,虽然低着头,但从语气之中,也可以听得出,他话语的严肃和形势的严峻,“自从上次因罪将许品功的事情,卑职和后金骑兵误打了一次遭遇战之后,卑职就警惕起来了。大人也知道,卑职本是参加了上次萨尔浒之战的,略略知晓一些上面的事情,本以为鞑酋这次损失严重,怎么也要修整一下。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鞑子居然尚有余力,先后攻破我抚顺、铁岭两处要地。抚顺失陷时,卑职便怕了,轻骑而出,这才遇到了许品功通敌的事情。而自那次之后,卑职知晓下面军心不定,生怕乱中出错,再加上您要巡阅的消息传来,这才命令哨骑严加巡守。几番巡查下来,不止一次的遭遇后金的袭扰兵力。只不过,卑职防范的严谨了一些,才没叫他们又抢到了东西回去。”
“唔,原来是这样。”熊廷弼点点头,“这倒是题中应有之意!鞑酋吞没我辽东之心不死,即便暂时不能大规模的征讨,也必然会又小股的袭扰。毕竟还是冰天雪地,离着天气转暖还有一段时日的。鞑子野蛮,靠劫掠维持军队。按理来说,你稍有损失,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只要有敢战之心,本官不会怪你!”
“谢大帅!谢大帅!”叶富连忙叩头称谢。
叶富这一口一个‘大帅’,而非‘经略’,也非‘大人’。叫得熊廷弼这心里头,实在是舒服得很!
他这才说道:“尽忠职守也不是错,看在你奉职一向还算是严谨的份儿上,得罪本官之事~~就暂时不与你计较,准你戴罪立功。莫跪着了,你且先站起来吧!”
经由熊廷弼这么允许了,叶富才站起身来。
垂手躬身站在阶下,低着头对着熊廷弼,一副老老实实听命的样子。
熊廷弼多看了他两眼,问他道:“本官此番过来,可不是听你认错的。我看你哨骑巡逻得还算严密,别的事情就暂时不考教你。你且说说,有没有什么困难。若是有的话,说出来,本官想办法替你解决。”
熊廷弼是文官,叶富是武官。品阶相差又大,按理来说,熊廷弼对叶富不该有这种商量的语气。
但熊廷弼在沈阳的时候就听说了叶富的名字,其后又因为叶富的设计,而对他产生了比较好的印象。现在的熊廷弼眼中,叶富就是辽东最缺的可用之将。虽然打仗未必有多能耐,但好歹他能服从命令听指挥,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得还算是不错。
所以,出于惜才的考量,对他的语气才温和了这许多。
叶富对此自然也清楚,但让他提困难这种事情,若是错过了,那就是错过了,后悔可是来不及的。
更何况,熊廷弼是什么人,叶富是清楚的。
对于辽东军内部缺乏的东西,熊廷弼心里头其实跟明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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