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认泰山倒是没有认错。”叶富不屑地嗤了一声,对他说道,“若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你小子是鞑子倒插门儿的女婿呢!为了鞑子,连祖宗都不要了!你还真是脸皮厚的可以啊!”
许品功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富看了他一会儿,厌恶地别开视线,吩咐道:“通敌卖国,纵敌掳掠,守卫失利,丧城辱民,哪一条,我都可以治你一个死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况,正值用人之际,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许品功几乎就要笑出来了,可笑容才露出来一半,就听到叶富冷冷地说道:“别笑!对,别笑!你最好憋回去,别让我看到你的笑!你也真的不必高兴得太早。你听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把这废物给我拖到署衙外头去,重责十军棍!集合永奠堡驻兵,都给我看看清楚!通敌叛国,就是这个下场!”
许品功当即愣在那里。
陆鼎一摆手,吩咐士兵上前拿人。
两个士兵上前,压住许品功的胳膊。这时候,许品功才总算是反应过来。扯着脖子,大喊着饶命。
“大人!饶我一次!饶我一次啊!卑职知罪了!卑职不敢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大人!”
军队的棍子,不比衙门的刑棍。
实木不假,也实打实的沉重,却不会在其中包铁。总归是打的时候还留着两分情面,不管挨打的是谁,打过了还要操练,还要指望着他上战场的。
打的时候自然不会徇情,但数目,却一般也不会太多。
任何人都很清楚,二十军棍,皮开肉绽是很轻易的事情。五十军棍,基本上都必然会打断骨头。十军棍,可以想象,叶富说要饶他一命,却根本就是抱着要当场打死他的情绪下的命令。
“不给你脱一层皮,断一次骨,许品功,你是不会明白什么叫脱胎换骨!拖下去!”
叶富颇为厌恶的一摆手,两个士兵将许品功拖着,大步向外头走去。
待得士兵将许品功拖出一段距离,连求饶的嘶嚎声都变得小了,站在一旁的陆鼎才凑上前来道:“大人,还是您高明,这是要当众杖杀了这个畜生啊!不仅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不会死得太痛快。更兼还用他震慑三军,立起了规矩。实在是一石二鸟,卑职佩服。”
叶富还未及说话,一直在一旁不说一个字的许品章突然跑到他面前跪了下来。
“你有话说?”叶富问道。
许品章给叶富重重的叩了个头,抬起头来,眼巴巴看着他,求道:“大人,求您饶了我这堂兄一命!”
“为什么?”叶富冷笑,“别说我不近人情!你今天但凡能说出一条他不该死的理由,我可以答应你,留他一命。”
叶富这么说,原本是笃定了许品章说不出来。
可没有想到,他话音未落,许品章已经急切地开口道:“大人明鉴!大人明鉴!我堂兄家有老母在堂,年过古稀,双目失明,全靠我堂兄赡养。我堂兄虽是十恶不赦,但于伯母而言,却只是膝前孝子。您今日若杀了我堂兄,却叫老人家如何活下去啊!”
叶富不禁狐疑,面带疑惑看向许品章,心中在思索着他所说的是否属实。
许品章当即便看出了他的意思,连忙保证道:“卑职不敢撒谎!不敢撒谎!卑职和他从小相识,知他虽然秉性恶劣,却难得一颗孝心还能称之为人。此事永奠堡内尽人皆知,望大人留他一条性命!”
叶富这便为难了。
他真的很想说,就算许品功是孝子,可他娘是娘,别人的父母就不是父母了吗?知道对自己的亲娘尽孝,对百姓怎能如此残忍?他纵容鞑子掳掠的时候,又有几时想过百姓家中也有父母需要赡养?
但他刚刚又才答应过许品章。
只要能说出一条许品功不该死的理由,他就饶了许品功一命。
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进退维谷,倒是不好拒绝了。
见叶富犹豫,许品章顿时就知道有转机。
他连忙趁热打铁,向着叶富一再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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