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泼天的财富,也没有多少通玄高手愿意冒着功力衰退的影响坐镇九层。
所以,开朝百年以来,诏狱第九层只有三位守狱人,全是出身神衣卫。
“司马前辈。”
陈昕运功抵御严寒,踏入诏狱第九层,目之所及,一片霜白。
冰霜中枯坐的老人,鬓发衣领已经堆满霜雪,若不是有呼吸起伏,真叫人错觉他被冻成冰雕。
司马忠抬起眼皮,这一动,眼皮上的雪霜就层层剥落,掉在地上成堆。
他晃了晃身子,甩掉身上堆起来的霜白,惨白的手掌从袖袍中伸出来,朝陈昕拱手见礼:
“司马忠,见过神衣金令。”
“司马前辈无需多礼。”
陈昕由衷说道,一掌轻推,柔柔掌风将司马忠托起,随后散向四周,削弱了他周身的酷寒。
司马忠,曾经的神衣金令,曾抓拿住前代明宗左使,但当时的诏狱守备不同如今严密,左使在八日后被救走,而司马忠也被蓄意报复,妻儿、家族、乡里,两百四十七口人,无一生还。
司马忠大受打击,萎靡不振七七四十九日,时同僚、紫金都劝说无果,直到四十九日满,司马忠才重振旗鼓,一心追查前代明宗左使。
再度将其拿下,再度押在诏狱第七层,明宗故技重施,但这次,却把前来营救的明宗右使和三个五行旗旗主都栽了进去。
七日后,明宗众人在西市被斩首。司马忠也向紫金申请,调往诏狱,紫金见他哀莫大于心死,无奈同意。
司马忠一路从七层守狱人升到九层守狱人,也将近走完他的余生。
在他镇守的七到九层诏狱,十几年来,除了“魔主”宰父夤外,无一魔头逃走。
宰父夤逃走也怪不得守狱的司马忠。
陈昕现今已经可以断定,宰父夤逃走另有内情。
对于这位将余生奉献给诏狱的前辈,陈昕自然是心怀敬重。
但陈昕不认可司马忠回来镇守诏狱的做法,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懦弱?将把光明顶连根拔起,才是对明宗真正的报复。
“多谢陈金令。”
司马忠再度抱拳躬身,他虽镇守诏狱,但并非与外界隔绝,陈昕的那些大事情他不在意,他知道一件事,踏破光明顶的神衣卫中,就有此人。
光明左使虽然已经被菜市场斩首,但当初的愧疚和懊悔至今仍萦绕在司马忠心中。
明时坊的旧宅,他每月都雇人去打扫,但司马忠至今都不敢回去。
睹物思人。
思人伤心。
当初听闻明宗覆灭,司马忠找了地上的人要了两坛酒,在诏狱九层,用内力温酒,一坛喝,一坛洒,快意了一个晚上。
陈昕微微一怔,见到司马忠的神情,恍然地点点头,随后道:“还请司马前辈开牢房大门,抓了一条大鱼。”
“大鱼?”
司马忠的目光望向陈昕的身后,一个被穿了琵琶骨,废了武功,封住经脉丹田的老道士。
“‘百损道人’。”陈昕道:“仗着一对毒掌魔功肆虐荆楚江湖,十年前销声匿迹,传闻为恶时被云游的三丰真人斩妖除魔。”
此人便是昨晚陈昕和骆养意的“收获”,他深入西城,逃走时正好撞上一紫金和一金令,被两人当场逮捕。
百损道人的《百损冥掌》阴毒无比,受者身现绿色五指掌印,寒毒入体,触之好似炭炙火烧,四周却是寒冷彻骨,发作时痛苦难当,九死一生,侥幸存活,也会被削减精气神,挨不过下次寒毒发作。
不过,“百损道人”最为出名的还是在他疑似死于三丰真人之手后。
在这之前,三丰真人已经云游二十年不现踪迹,江湖皆在推测,三丰真人可能已经仙去。
所以,疑似三丰真人出手杀死“百损道人”才会震动江湖。
“原来此人未死……”
司马忠微微颔首,开启“坤”字号大牢,陈昕则将“百损道人”押进去。
“乾”字号已经损坏,再无修复可能,所以他打开的是“坤”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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