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命案 (2-1)

少林寺。

堂皇大气的牌坊屹立在两山之间，横跨三丈，高似危峰，正中写着“少林寺”龙飞凤舞三个大字，笔势刚硬强劲，宛若怒猊抉石，渴骥奔泉！

在山门之下，两波人，泾渭分明！

罗汉堂首座慧智，戒律堂首座慧空，般若堂首座慧度，三位大师领着十八铜人，在他们身上，是一个双膝跪地，满脸悔恨神色的小和尚。

小和尚年岁约莫十五六，白白净净，眉目清秀，叫那些大口喝酒吃肉的江湖人看来，是十成十的“俏和尚”。

“小僧…小僧…”

小和尚嘴唇发抖的念叨着，往常喜欢念诵的佛号被他遗忘在脑海里，双手合十，低着脑袋，忏悔着，畏惧着，眼前那個顶天立地的男人。

和少林寺众人分庭抗礼的，唯有一人。

但光他一人，气势就压过了三大首座和十八铜人，主宰了世界。

头戴儒巾，身着一袭白细布为底的襕衫以，圆领大袖，下施横襕为裳，腰间有襞积，佩文人剑，咋一看，叫人想问是打哪来一个文气书生。

文弱书生不可能压得武功高强的少林寺众人喘不过气。

可神意境界书生可以。

“剑书生”韩十九，嵩山剑派掌门人，五岳剑盟中唯一能和那位继承了赤焰狂魔衣钵的盟主一较高下的人物。

于陆月壹拾玖，被嵩山派从山门外柏树下的弃婴篮中捡走，故名之。

平生好文，顺带习武。

“韩掌门，此事或许另有内情……”

慧度禅师打了个佛礼，仍然想要辩驳。

看见弟子真德小和尚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心中隐隐作痛。

“我知道。”韩十九冷静地阐述一个事实：“不然你们见不到他。”

见韩十九一幅不将少林放在眼中的态势，慧智禅师和慧空禅师眉头皱起。

他们几欲开口，但思索再三，还是放弃。

慧度师弟想必也不想让我们插嘴。

两人眼神带着忧色地看向被顶得哑口无言的慧度，又转而望了眼近临崩溃的真德小和尚。

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

这孩子，真的杀了嵩山派的弟子，不然不会如此自责，但为何呢……

“我此次前来，只是向少林要一个说法，或者，以命偿命。”韩十九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

哪怕说出令慧度三人神色大变的“以命偿命”时，仍是漠然。

三人都知道，“剑书生”言出必行。

十八铜人听闻此话，个个面带愠色，这位小师弟什么性格，他们还不清楚吗，即使练成了【达摩洞】秘传的《达摩童子功》，可是连小鸡子都没捏死过一只。

心境崩溃的真德却没有反应，小和尚哭着，哭着，泪水浸湿了僧袍，在双膝跪出的小坑中积蓄出小水洼。

慧度忧心忡忡看向自家弟子，一时心乱如麻，他理性认为真德不会滥杀他人，但真德的表现又让这个最了解他的的师父一颗心跌落谷底。

韩十九生于嵩山，养于嵩山，成于嵩山。

他为人护短。

已是河洛武林，人尽皆知的事情。

此事不会善罢甘休，慧智和慧空暗暗想到，他们已经派人取寻方丈出面，不知来不来得及……

说曹操，曹操到。

韩十九微微退了一步，让出了些许空间，让两道身影落脚。

了尘方丈和陈昕得到消息后，不出十息就从后山赶了过来。

了尘方丈知道的也不比陈昕多多少，只知自家哪个门内众望所归的弟子好似杀了嵩山派真传……无论是真是假，涉及到了少林和嵩山两大国宗，了尘方丈思虑过后，便将身旁的神衣金令拉来裁断。

牵及国宗恩怨，事后北司也会派人过来追查登录卷宗。

“见过了尘前辈，见过……陈金令。”

纵然是来兴师问罪，也不该失了礼数。

只是认出陈昕后，韩十九的声音微微停顿。

“韩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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