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岳神色不动,见暴雨渐渐停歇,收起法域,从塔顶落了下来,走到莽应龙身旁。
陈昕凝视远望,注意着两人口型。
白重岳道:“暴雨要停,这是天赐良机,让我们得以斩杀蛇骨塔下的凶兽!”
莽应龙点了点头,表情凝重:
“白掌门,凶兽出世不可阻挡,必须尽早除掉,才能毋令其为祸大理,残害黎庶。”
“但江湖之中,总有人要让着凶兽作乱,好满足他们的私信己欲。令徒着了他们的道,而白掌门你又下不了决定,让他逃出云南。”
“现如今,他带着人回来了。”
“是我的错。”白重岳脸色沉了下去,即在懊悔自己当初的犹豫,又在痛恨那些蛊惑自己爱徒堕落的魔道杂种,若不是他们,又岂会到了如今的局面!
“点苍的错,点苍来承当,若是柳左勾结魔道来阻碍除掉凶兽,我自会清理这孽徒。”
白重岳郑重道,他已经犯了一次错,绝不容许再犯第二次。
莽应龙嘴角上扬,魔道果然好用,有什么黑锅直接扣他们头上就行:
“希望白掌门不负此言。”
白重岳无声地颔首,哪怕了此残躯,他也不会让魔道接触凶兽,危害人间。
“再等等。”莽应龙转过头,看着清池,池中刚刚几十尾鲤鱼,如今已全部翻白肚浮了上来:“我们还有一位神意助力。”
是那個段氏余孽……
白重岳心中复杂,作为点苍掌门,他理应镇压段氏。
但如今凶兽在前,「蒲牢」才是首要的威胁,白重岳只能捏着鼻子和大理段氏的余孽合作。
陈昕隔着数百丈的距离,通过两人的口型,将他们的对话“看”得一清二楚。
白重岳的思维很正常,不仅有自己的思量,还有自己的情绪——这才是普拉卡寄生虫的恐怖之处。
寻常摄心手段,譬如陈昕的《变天击地精神大法》,东海方壶岛阴阳家的《魂傀咒印》,它们的上限也不差,能对神意宗师生效。
但所控制的人是没有自己的思维,他们实质变成了控制者的延伸,一旦控制者出了问题,被控制者就有恢复的风险,甚至还有可能被倒戈一击。
而普拉卡寄生虫的控制,则是影响被控制者的认识,使其“自愿”为我所用。
这样一来,单论战力,有自己主观能动性的傀儡,无疑比《变天击地精神大法》和《魂傀咒印》控制的要强。
更别说莽应龙身上还有普拉卡母虫,陈昕怀疑母虫有某种手段强行控制子虫……若是如此,就必须提防白重岳有可能的法域自爆。
雨声稀稀疏疏,
时间缓缓流逝……
天空太阳当正,毒辣无比。
陈昕脚下的水洼都被烤得干涸,周围的士兵更是叫苦不迭,才淋成落汤鸡,又得变烤乳猪。
远处的天穹,一道人影飞速接近。
御空而行,神意宗师无疑。
白重岳顿时警戒起来,细剑「问雪」执于掌间。
来人从空中落下,一身气息骤生忽灭,玄妙奥义。
生如枯树萌芽,灭如惊雷亟树。
这是大理段氏的传承心法《生灭功》,白重岳默默放下「问雪」。
大理段氏传世内功原为大理开国皇帝段思平所创的《枯荣禅功》,为其晚年武学大成之后的精华所在,根据如来佛当年入灭之时意境所悟。
但自蒙元覆灭大理国,末代皇帝段兴智献城投降,期间并不安稳,《枯荣禅功》一度断绝。
若不是段兴智之弟二代大理总管段实天资绝伦,从残本《枯荣禅功》中重新悟出《生灭功》,只怕段氏的镇族内功就要从此失传。
“老夫段荣,见过莽将军,见过点苍掌门。”
来者垂垂老矣,脸上沟壑纵横,一句话气息长得仿佛下一秒就咽气。
白重岳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出反应,即使是形势所迫,他也不会给反贼好脸色。
自己在小时候,还从师父处听闻过段荣这个老东西,师父的师父还和他做过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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