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飞影驹 (2-1)

总督署，签押房。

胡宗宪召集了陈昕和冷连风，众人齐聚一堂商议。

戚继光在《千幻诀》的伪装下，已经偷偷回驻宁波府，不过府衙后院仍然有大量神衣卫守护，营造他还未苏醒的假象，接连两天，神衣卫们击退了不少试图打探的眼线。

王直提供的徐海勾结魔道下毒的证据摆在桌子上，不过众人没有一个在意，因为所谓的证据狗屁不通。

在《变天击地精神大法》的摄魂下，肝付辛五郎、叶麻和陈东三人无所不言，而王直给出的证据仍然将这口黑锅扣在了徐海头上，以及帮凶叶麻和陈东。

叶麻和陈东表示，我怎么不知道我做过这种事情？

“早不给晚不给，偏偏这个时候给证据。”冷连风冷笑道：“你总算跳出来了，王直。”

陈昕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思忖道：“如今放出的风声是戚将军还要几天才能苏醒，王直若是酝酿什么阴谋，必须趁这段时间使出来了，部堂召集我们过来，显然不是因为所谓的证据。”

“正如陈金令所言。”

胡宗宪高坐案桌，严肃道：“王直遣人来谈，自称与东瀛大名大友宗麟达成协议，归还倭寇掳掠的百姓和物资，并且备宝物入贡，贡船已经到了舟山，请求朝廷容许入贡。”

“大名大友宗麟？”冷连风面露疑惑。

胡宗宪道：“王直言此人支配倭岛六国，乃是入寇为祸武士和浪人的领主，只需一纸令状，即可限制住武士浪人出海，消弭东南半数倭寇。”

闻言，冷连风不屑一笑，真当他们捕风卫的情报网是摆设吗，东瀛大名中与王直勾结最深，正是松浦津的松浦隆信，松浦隆信甚至派遣精锐将士假做倭寇，劫掠东南输送回国内，壮大国力。

且不说大友宗麟的命令有没有用，想要消弭倭寇，你的合伙人松浦隆信不应该站出来做表率吗。

陈昕挑眉问道：“王直说大友宗麟的贡船已经到了舟山？”

胡宗宪点点头：“舟山内有密探传信，确实有一只东瀛船队跨洋而来，装满了奇珍异宝，王直请求水师放行，容许贡船队伍进入定海。”

“入定海？”

冷连风为王直的痴心妄想感到可笑，他觉得官军都是傻子吗，会放一条来路不明的贡船入港。

不料，胡宗宪眉头紧蹙，却没有断然拒绝贡船。

陈昕和冷连风，惊异地望向胡部堂。

幕僚徐渭站在胡宗宪身侧，拉开抽屉，取出一张信纸，交给两名金令：“两位大人，这是王直此次番贡的入贡名录。”

名录？

上面记载的是什么奇珍异宝？

陈昕和冷连风疑虑，一眼扫过，名录上的东西映入眼帘。

除了常规马匹、铠甲、刀剑这里贡物外，还有祥瑞白鹿与白猿，以及一张丹方……

陈昕和冷连风面露讶色，仔细看了眼丹方的名字，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不死药」！

传说中延年益寿的神丹，能够增长的寿元比陈昕此前得到的「羽化仙丹」有过之而无不及。

显然，王直“上贡”这张丹方为的是谁，不用多言。

对于天靖帝来说，无论是「羽化仙丹」还是「不死药」，能增寿的神药他都不会放过。

其他祥瑞和兵器金银还好说，

但若是让天靖帝得知，被胡宗宪拒之门外的贡船上载着「不死药」的丹方……天子盛怒，不管是胡宗宪，还是胡宗宪背后的严党都承受不了。

甚至不需要让天靖帝知道，只要王直放消息给到浙江官场，此事自然就会传入严党的耳朵中，在严党的压力下，胡宗宪也很难有回旋的余地。

至于「不死药」丹方是不是真的，这点反倒不是重点。

“原来是有这玩意在，纵然如此，我们也不能随了王直的意……”

冷连风脸色难看，忍住了拍击桌子的冲动，怪不得王直敢笃定他们会放行。

胡宗宪微微颔首，即便贡船中可能有「不死药」的丹方在，他也不是很想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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