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
“徐弟!”
季云真和郑延龄悲痛欲绝,不是至亲胜似至亲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一个布满惊惧神色的首级。
怎么能叫他们不悲?怎么能叫他们不痛?
和徐戎关系最为亲近的郑延龄瞬间嚎啕大哭。
季云真却只是扬起脑袋,看向唐箜篌那张俊美的容颜,依稀间,和曾经那个在竹林中玩躲藏,天真无邪的紫裙小姑娘重叠。
那双烂漫可爱的眼睛和如今的剪水双瞳仿佛穿越时空般对应在一起。
最亲爱的兄弟,被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女孩亲手杀死,而这小女孩还是不厌家主的女儿。
季云真喃喃道:“小姐,为什么?”
唐箜篌看着对方,冷漠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季叔……季云真,你问我为什么?”
“难道你要我亲口告诉你,徐戎,你的四弟,祝融堂的四堂主,他背叛了父亲,背叛了唐门,吃里扒外,和雷家的霹雳堂暗通曲款,私下里将火药和火器兜售给他们,其中甚至包括了朝廷定制的二代五雷神机!”
“……”季云真微微沉默,这话如果是从执法长老唐不鸣口中说出来,他不会信,铁面无私的执法长老也会被奸人蒙骗。
但这句话却是从唐箜篌口中说出来的……
“徐弟不是这样的人。”
郑延龄黯然出声,无力说道,只怕他自己也觉得言不符实。
唐箜篌看向他,心中只感觉到凄凉的悲哀,语气凝重道:“徐戎,他就是这样的人。”
“大堂主宋焕元早就被他暗害了,一直以来,你们口中的大哥、大堂主,其实都是一名瞒天门的贼人,他用「众生面」顶替了宋焕元的身份,为了避免暴露,他都极少和宋焕元的妻子儿女接触。”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能在你们两人的眼皮子下将火器和火药暗通给霹雳堂?大堂主和四堂主发话,整座祝融堂畅通无阻。”
季云真和郑延龄两人顿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过来,口中低声念叨着不可能。
唐箜篌摇了摇头,望向执法长老唐不鸣,说道:“不鸣叔,还请给季云真和郑延龄解开定身。天仁,徐戎在祝融堂下修有一条密道和一件暗室,一切秘密都在其中,你带他们两人去看清真相。”
唐不鸣悠哉悠哉饮着茶水,不执法的时候,摘下公正无私面具的他就只是個偷得浮现半日闲的茶鬼。
闻言,唐不鸣吹起茶水上的热气,只见,咻咻两声,热气被吐成气箭,精确无比的打入季云真和郑延龄的穴位,解了他们的定身。
“知道了,箜篌姐。”
唐天仁点了点头,走上前,朝着两位曾经的祝融堂堂主道:“季叔、郑叔,请跟我来。”
季云真和郑延龄魂不守舍,仿佛一具提线木偶跟着唐天仁离开。
大殿之中,有四名鹫组武士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唉。”
唐箜篌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来一杯茶,提神醒脑。”唐不鸣笑着递出茶杯。
“谢了,不鸣叔。”
唐箜篌接过,礼貌的回道。
“宋焕元是在半个月前就被杀害,被徐戎替换成瞒天门的贼人,这已经成为过去。箜篌,我们改变不了过去,无需为宋焕元的死感伤。”
“而现在,箜篌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如果不是你一眼看破「众生面」,我们不知道还要被宋焕元和徐戎的双簧把戏糊弄多久,再加上季云真和郑延龄这两个蒙在鼓里的捣乱,那才麻烦。”
唐不鸣笑呵呵的宽慰道,他以为唐箜篌是在看到祝融堂四兄弟的感情后,被其感染,自责没有能提前下江南救下宋焕元。
在唐不鸣眼中,唐箜篌的一切表现都无比出色,完美无瑕,从最开始,提前赶往苏州,利用他们下江南的时间差,迫使徐戎露出马脚。
而后,又暗中观察,顺藤摸瓜,发现宋焕元的异常,看破「众生面」的伪装。
借助他们在祝融堂的调查,旁敲侧击确认季云真和郑延龄二人的清白,同时让徐戎察觉即将暴露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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