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敖卢斡见李灿嘴唇发紫,便让队头将酒囊递上。李灿谢过,喝了几口,缓了缓,继续道:“那处有拒马河相隔,故而并无乱兵围守。我便是从那处游过来的。只要诸位随我游过拒马河,便可与萧小娘子所部会合,趁夜色悄然离去。”说罢取出萧绯给的令箭为凭。
耶律敖卢斡一听,先是一喜,继而摇头:“我等皆不会水,又天寒地冻,如何能游过拒马河?”
李灿道:“萧小娘子也道,诸位多出自东京道与中京道,会水性者恐怕寥寥无几。这倒无妨。我已牵了长绳过河,只需拣拾断枝捆绑作浮物,便可渡河。”
耶律敖卢斡略一沉吟,当即首肯此计。众人集结上马,在浓烟掩蔽中,悄然往西行去。
片刻之后,便来到拒马河边。风声呼号,大雪纷飞,漆黑中看不见拒马河,只听到河水哗然流动,不时还有小块冰互相撞击,咔咔作响,听得人直打寒颤。
众人捡了许多断枝,用绳索绑成一捆一捆。李灿说了渡河要领,便要众人脱个精光,将衣物打包后捆在树枝上,待过了河再穿上。
诸事已定,众人却面面相觑,无人敢动。队头苦笑道:“叫李小哥见笑了。俺们北人,最是怕水,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胜过自家黑天黑地往这水里跳。”
耶律敖卢斡咬了咬牙,率先便脱衣解带。众人见了,自无落后之理,纷纷低头卸甲脱衣。
正脱了一半,忽闻李灿惊怒道:“你做甚?”只听砰的一声,一个爆竹飞上夜空,炸出了一个大大的炫目烟花。
李灿扭住队头,叫道:“奸细!你竟给乱兵通风报信!”
队头一脸震惊,直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你!你为甚如此?!”
李灿冷笑道:“你倒会栽赃。我明明见你放出信号,你还不肯认?搜搜衣物便知。”
队头闻言顿时哑然。便有亲卫搜他衣物,果然搜出鸽哨、纸张、墨条、信筒之类。
耶律敖卢斡怒道:“阿绯待你等素来不薄,你更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何忍心干这背主之事?他们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
队头脸色死灰,喃喃道:“俺也是没有办法。俺的老娘和妻儿,都在他们手上……便是如此,俺也瞒下了她留在堡中之事……”他猛地挣了一下,冲耶律敖卢斡喊道,“俺敢做就敢当,但这个爆竹并非俺放的!俺原想的,不过是渡河之时,悄悄将你拉下河,便一了百了。是他!是这个李灿,他放的爆竹!你说,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说到后来,如疯了一般,直冲着李灿狂喊。
李灿连连摇头:“真是疯了!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吗?傻子才会信你!”
便在此时,听得马蹄声震动河岸,大批乱兵已闻讯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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