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做人要低调 (3-1)

李焕看向萧绯，微微一笑：“这有何难猜？萧小娘子奚人装扮，手中持鞭。传闻奚王萧干膝下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擅使鞭，娇艳无双，乃奚族第一美人，今上亲封饶乐郡主，除了萧小娘子还能有谁？”

萧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心中怒气渐消，暗道：总算你没眼瞎。

李焕又看向晋王：“饶乐郡主自幼便认文妃为义母，她口中的四哥，算来算去，也只有半月之前奉旨到南京道观风的皇四子晋王殿下了。都说晋王殿下有芝兰玉树之质，诚不欺我。”

晋王耶律敖卢斡却不接他的吹捧：“李堡头身居乡野，消息却如此灵通，对朝堂之事可是十分热心哪。”

李焕慨然一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时局如此，自然要关心一二。”

耶律敖卢斡闻言不由注目李焕，微微颔首：“好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难得李堡头有如此心胸。”目光中已多了些赞赏之意。

萧绯却道：“光会说好听的有什么用。为何之前你推三阻四不肯迎四哥入堡？说穿了，还不是贪生怕死。”

李焕一笑：“那时我可不知道来的是贵客，以为来的是麻烦，自然不免失礼，还望郡主莫怪。”说罢深深一揖：“郡主的金环我适才已让人找回，定会修复如初，完璧归赵。”

萧绯哼一声，想了一想，忽然起疑：“你适才说，凭着我的装束样貌便知我的身份？定是胡诌。谁骑马不用鞭子？老实说，你究竟如何认出我的？”

李焕微微一顿，目光在萧绯耳侧一扫，坦然道：“郡主如此美貌，奚族第一美人谁还敢当？自然认得，必定认得。”

萧绯自幼便知自己生得美，听惯各种赞誉，见李焕坦然赞美，便也大方一笑。

只是如此一来，明知李焕避重就轻未说实话，也不好再追问，只得自家细细回忆，却半点想不起来哪里露了破绽，以致叫李焕看穿了身份。

耶律敖卢斡此时所想，却是到十里堡之后的所见所闻。

坚固高大的堡墙，训练有素的堡夫，探察至易州的远拦子，为数众多的异族流民……一斛难求的燕山雪，还有闻所未闻的水泥、沼气……

如非那封密信告发，谁会注意到这么个小小村堡？如此诸般不凡，却能悄无声息，一定是有心蛰伏。此刻望去便如云遮雾罩，看不清这十里堡的面貌。

而最不同寻常的，还是李焕这个堡头。

耶律敖卢斡生于皇家，少年老成，自觉颇能洞察人心，但像李焕这样，明明未及弱冠，却全无青涩之气，狠决而亲和，棱角暗藏又圆滑跳脱。虽出身乡野村堡，行事全无粗鄙之气，出口时有惊人之语，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委实让人捉摸不透。

其身后的神秘师门，更不知掌握着多少奇物利器，窥之一二便觉深不可测。

如此人物，竟无人赏识，实是宝珠蒙尘。若收入麾下，日后必是一能员干将。

耶律敖卢斡已起了招揽之心，却有心再试一试李焕，面色顿然一冷，沉声道：“既识得本王，李堡头便该知道，十里堡日后是论功还是论罪，端看今夜如何。乱兵不久便到，不知李堡头可有应对之策？”

耶律敖卢斡虽年轻，毕竟久居上位，有意端起架子摆出冷脸，确有五分威压。

萧绯深知这四哥素来礼贤下士，此时不过要压一压李焕的气势，便也收了笑意，冷眼看李焕如何应对。

李焕神情泰然，沉吟不语，实则心中已转过无数念头。

晋王耶律敖卢斡……自从采访中意外坠落野长城而魂穿到辽国，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年了，这算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史书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估摸这耶律敖卢斡的年纪，搁当年也不过是个懵头懵脑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大学生吧，可谁让人天潢贵胄，出生就在权力中心，这一身王霸之气，啧啧。

不过，这小王爷的结局似乎不太好……好像是在跟着天祚帝南逃的途中，被下旨赐死。死在亲爹手上，可惜可叹……

那么，既然现在还死不了，这次自然也是有惊无险。既然是有惊无险，自然可以多下点本钱，回头也好多收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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