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奴婢回来了。”
当黄旗回到了假山凉亭之上时,那位九五至尊正看着手中的文稿,同时低语着什么,旁边就有一人在伏案纪录。
听到黄旗的声音,皇帝放下了手上的书稿,看了过去,笑道:“如何?”
“定襄侯果然是让人刮目相看了。”黄旗感慨了一句,随后便将这过程详细的诉说了一遍。
他的口才不错,虽是平铺直叙,偏生在关键地方知道停顿,几个重要之处还有转折,加上记性过人,皇帝听着颇为入神。
“没想到李怀还有这等胸怀,能这般豁达,有大将之风,不错,不错,”等黄旗一番话说完,皇帝便笑道:“朕前后就说了三句,到了你那,竟是给多出了许多,你这个习惯啊,要是让几位阁老、学士知道了,又要参你了!”
“陛下,您一开口,就是天宪之音,是以言简意赅,只是奴婢领会了其中深意,却也要多说几句,省得被人曲解,反而不美。”
“你这话也就是在朕面前说说,让别人听去了,都要有你好看!”皇帝失笑摇头,“不过,你的这个眼光还是让人佩服的,当初只是去宣读命词,就看出李怀非凡之处了。”
“是陛下眼光过人!一眼就可见得本质!”黄旗语气诚恳的说道,“奴婢当时只是觉得有异,回来禀报圣人,却是陛下您慧眼识人,先让定襄侯如那着作局,能一展所长,完成文稿,等他沉淀了心思,再委以重任!”
“哈哈哈!”皇帝畅快的笑了起来,然后指着黄旗,“你呀,这张嘴就是会说,朕先前是什么心思,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却这般说辞。”
他摇了摇头,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说实话,对这李怀,朕确实是该重视起来了,你可知道,我方才得了皇城司的些许书信,里面是如何记录李怀的?”
“奴婢不知。”黄旗低下头。
“李怀先前的伪装,可谓天衣无缝,但现在他被推到前台来,那可就无从伪装了,是什么样的人,那就都得表现出来了,如今看来,咱们这位定襄侯,可真不是一位简单人物。”
皇帝说着,将手上的书稿拿起来。
“李怀,实乃心系天下之人,尤其是关注藩镇之事,所以才能成此文,我方才通读全文,看出了一段端倪,这最后一部分,其实有还以未尽之言啊,尤其是他提到了几个藩镇,却浅尝辄止,显然是有顾忌的,而那几个藩镇,先前给朕的奏折里面,就有异样……“
想到这里,他立刻问黄旗道:“你跟李怀说清了吧,朕明日就要见他。”
“已经说了,侯爷也已领命。”
“这便好!”皇帝点点头,随后叹息一句,“这些日子是让他受委屈了,朕先前不明真相,还给他安排了一个闲职、文职,着实有些对他不住,他是有才干的,能筹谋,懂大势,擅定断,也果断,更知晓藩镇之道,这样的人,未来要大用!因而得补偿一样,不可让他心寒、离心!”
黄旗就道:“侯爷胸怀宽广,必然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皇帝笑道:“他仁义,朕岂能寡恩?况且他为勋贵,与国一体,他有本事,朕自是欣喜,这就是自家子侄有出息,当然应该培养一番,不过这具体之事,还要思量些,就先让他在着作局里修养些时日,正好去去风波,安心写书,但也不要太过苛刻,让他随意些。”
黄旗不语,这事与他无关,只是皇帝需要个说话的,自有人将这些记录下来。
等一语落下,皇帝又问:“那郑兴业既然知耻,李怀也勉励他了,就无需过于追究,不过荀妙却不可姑息,方才王景等人可是将话都说明白了,这等险恶用心,岂能放任?他如今何在?”
黄旗道:“郑生一走,荀妙也无颜留下,也告辞离开了。”
皇帝眯起眼睛,低语道:“找人去给荀国公送个话,就说朕不喜荀妙。”
“诺!”
“为何会如此!怎的会如此?”
屋外,荀妙急急行走,根本没有分辨方向,一脸的慌乱和惶恐。
“公子,公子,您慢点,看着点啊!”后面,几个家丁和那个心腹快步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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