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打开门,却见白露端着一大盆热水进来,张鹤龄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白露面色平静地说道:“看你忙了一天了,给你打些热水泡泡脚。”
张鹤龄板起脸,嗔怒道:“你现在是病人,怎么能做这些事,我需要热水让店小二送来就是了。”
白露脸色有些苍白,白里还透着一丝红晕,说道:“我们这些行走江湖之人,身上有些伤病乃是家常便饭,区区风寒而已,喝了药已经好多了。”
“那也不行,你需要休息!”张鹤龄一边说着,伸手从白露手里接过盆子。
白露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张鹤龄抬头看了看她,问道:“怎么,还有事?”
白露红着脸踌躇半响,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伺候你洗脚啊!”
张鹤龄无语,起身连推带劝将她送出门去,白露本来很紧张,毕竟这是第一次服侍一个男子,虽然以前有过亲密接触,但那都是意外,这次可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没想到直接被人家拒绝了!
此时白露心中不免有些懊恼,难道是嫌自己不够漂亮?
张鹤龄可不知道白露的心思,他不愿意让白露服侍,只是单纯地因为白露的病还没好呢,让一个病人来伺候自己,那还是人干的事吗?
用热水泡着脚,张鹤龄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回想定兴一战,赢的非常侥幸,若不是自己的将士战斗力过硬,以及牟斌的及时支援,怕是三百蟒卫已经全军覆没。
虽然侥幸获胜,可是蟒卫还是损失惨重,那些新兵可都是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啊,让自己如何面对他们的父母家人?
自己作为这次突发战役的总指挥,肯定是难辞其咎,必须认真反思一下,究竟问题出在哪里,是信息掌握不足,还是自己太冒进?
论兵力,自己手里有三百蟒卫,这些人都是青壮少年,训练已经有三个多月,初见成效,也到了可以实战的阶段,白莲教袭击盐坊的贼人数量并不算多,自己在当时的情况下,果断下令出击,一条条信息展开来看,怎么分析都应该是正确的。
可是到了定兴县,本来一片大好的诸多因素骤然反转,伏兵前后夹击,蟒卫客场作战,人数也处于劣势,这样看来,自己当初下令出击的命令应该是错误的。
这么说来,还是自己情报不够准确,作战经验不足,才导致……
突然,张鹤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当局者迷,若是站在局外考虑,自己下令出击会不会正是敌人的意图?
如果敌人清楚自己这边的兵力和现状,那么袭击南山盐坊是不是一个诱饵?用来引诱自己出击的诱饵!
难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以及下一步的判断都在对手的计算之中?
想到此处,张鹤龄背后直冒冷汗,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正被人牵着鼻子走。
突然,窗子外有些响动,张鹤龄抬头去看,只见一道黑影从窗口跃进,瞬间落在自己身前。
来人冷冷地看着张鹤龄,低声说道:“你怎么不喊?”
“我喊有什么用,外面的将士反应再快,能有你手中夺命刀快吗?”
来人正是胡飞,他上下打量张鹤龄,然后说道:“张鹤龄,你死到临头你还能如此冷静,这一点胡某还是佩服的。”
“胡兄此言差矣,是谁死到临头还不一定呢……”
说话间,张鹤龄悄悄伸手摸向枕头下,可胡飞是什么人,走南闯北,一双招子精光锃亮,看到张鹤龄有小动作,一闪身抢上前去,将短铳拿在手中。
张鹤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现在可以肯定了,死到临头的是我。”
胡飞讲短铳扔在一旁,然后亮出钢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废话,受死吧!”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师兄,住手!”
只见白露出现在房门口,看到屋内的场景,如风一般掠进来,挡在张鹤龄身前,说道:“师兄,刀下留人!”
胡飞眼中满是不信,问道:“师妹,你怎的在此?”
白露说道:“此时说来话长,师兄,你先把刀放下,我慢慢说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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