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传令下去,让京兆府给朕彻查此事!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遂良拿起白纸闻了闻,身为书法大家,他对墨纸砚自然深有了解。
“陛下,这纸上有味道,像是……”
“像是什么?”李世民急忙问道。
褚遂良正要回话,就见一个侍卫跑了进来:“陛下,崔常侍在皇城外求见。”
“崔贤文?”李世民怒道:“他不在吏部巡视考生,何事求见?”
侍卫道:“崔常侍说事关秋闱,十万火急。”
“宣他进来!”
李世民正在气头上,语气不是很好。
褚遂良和房玄龄、孔颖达等人也感觉奇怪:秋闱?秋闱能有什么事?
这一耽搁,关于字消失的原因褚遂良没有再说。大家无可奈何的看着其他纸张上的字一点点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李世民坐回龙椅,看着满桌的美食也没胃口。
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就见崔贤文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臣有罪,特来领罚!”
崔贤文这一跪,李世民也懵了。他清楚的很,崔贤文自入长安来,一直仗着博陵崔氏安平房嫡长子的身份傲气着呢,尽管还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却也不像是主动认罪的人。
“你有什么罪?”
李世民沉声问道。
崔贤文左右看了看,见褚遂良、房玄龄、孔颖达三人手中都是拿着白纸,心生绝望,颓废的跪在地上:“陛下,是臣给宗大人的墨动了手脚。”
“是你!”
李世民‘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好你个崔贤文,平日里你和宗秀作对也就算了,现在连秋闱大考都敢暗中作梗,真当朕治不了你吗?”
孔颖达更是气的直锤胸口:“崔贤文,你糊涂啊!宗秀所书之文,乃是天下文教有史以来最大的变革,你怎敢如此!你怎敢如此!”
崔贤文脸色煞白,不断的磕头认错。
“陛下,臣真不知道宗秀会写什么东西。臣的本意只是想让他交份白卷,当着天下士子的面,落他个颜面。事先并不知道事情会这样。若是臣早些知道,就算借臣个胆子,臣也断然不敢如此。”
“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崔贤文疯狂的磕着头,一个劲的求饶。
他并不知道宗秀在纸上写了什么,直到在吏部门口见房玄龄、褚遂良、孔颖达说要拿宗秀的卷纸到皇宫给陛下贺喜,才发现自己玩出火了。
早先他抢着检查宗秀,又一脚踹翻宗秀的书框,为的就是给宗秀换一套墨纸砚。
一套被加了特殊药水的墨和纸!
用特制的墨写在特定的纸上,初开始看不出什么,可只要在光线下久了,就会慢慢消失不见。
借解经义之口挑衅宗秀,逼宗秀参加秋闱的是他;给宗秀换墨纸砚的也是他。
崔贤文本想着以他的身份,就算这事败露,李世民最多不疼不痒的罚他些俸禄,再口头斥责几句。
钱财他不缺,只要宗秀丢了颜面,他心中的恶气就出了大半。
只是崔贤文没想到事情会闹的那么大——宗秀竟然没按正常的试题行文,而是写了其他的东西。
眼下陛下盛怒,崔贤文也是惊惧。
博陵崔氏虽然势大,可只要不是关乎崔氏一族的危机,那些宗老绝对不会和李世民撕破脸。若李世民因为真要罚他,宗老也肯定不会保他。
崔贤文终于体会到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哀呼求饶。
“陛下,臣知罪,这才特地赶来向陛下请罪。万望陛下念在臣是一时糊涂的份上,饶了臣这一次吧。”
孔颖达气的浑身颤抖:“饶你?你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让陛下如何饶你!崔贤文,枉你也是一方才子,是个读书人,为何忌才之心如此之重!你看宗秀不顺眼不打紧,可你换了他的墨,以至他所书的内容尽数消失,天下文教的损失你担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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