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见县令 (2-1)

天蒙蒙亮，史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而起，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伸了个懒腰。

当史阿走出房门的时候，华佗早已在院中练起了五禽功，看也没看史阿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后厨有一碗药粥，洗漱完自己喝了。”

史阿道了声谢，拿起了一根杨柳枝，咬开一半，刷起了牙齿，端起盐水漱了漱口。洗漱完后，史阿便去后厨草草喝完了那碗药粥。

【东汉高世安译(公元25年)《佛说温室洗浴众僧经》中讲到洗浴时所需的七种用具，其中有“六者杨枝”之句，当时杨枝，就是一种将杨枝的一端或两端打扁成刷状制成的牙刷，形如扫帚，以蘸药刷齿。】

不过说实在的，粥里一股药味，感觉就是在煎完的汤药中撒了些米饭进去，若不是史阿明白这是华佗的一片心意，他绝不会喝。

才不是因为他怕华佗！

嗯，没错，不是！

“华老头，我去县衙了。”

史阿跟华佗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走上了街道。

刚出门，史阿看见的便是挂着丧纸的家家户户。

平阳城，乃伏羲桑梓，尧舜故里。战国时曾作为韩国某一时期的国都。后来又称为南北朝时期西魏王都，十六国后汉刘渊都，自唐至今为晋南、临汾首府。

匈奴人入侵带来的创伤并未平复。尽管满地的尸骸血迹已经不再，可家家门口挂着的丧纸、过往人群几乎人人披麻戴孝，让原本富庶活跃的县城，显得格外寂寥，有些死气沉沉。

原本的平阳县也是河东郡北部之中最为富庶的一县，也知这战乱的创伤不是短时间可以医治的，打起精神，一路拜别乡里乡亲向县衙走去。

不过，当史阿走上街道，无论怎样，看见史阿的百姓都会对史阿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向他问好。

毕竟，是史阿不远千里来到平阳县，打探出匈奴人即将入侵的情报，还找来了钟繇的援军，自己一个人还拼着重伤斩杀了呼厨泉。

可以说，没有史阿，今天的平阳县可能只剩下一座废墟了。

还有无数小孩，看到了大人口中的大英雄，一个个跑到史阿跟上，围着史阿蹦蹦跳跳。

史阿也没有嫌这些孩子吵闹，而是摸了摸他们的头，温和地笑道：“哥哥有事要去县衙一趟，等哥哥有空了再陪你们玩好不好？”

只有一两个小孩仍在缠着史阿，最后被自家大人拖了回去，还对史阿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

“史小子！刚出炉的芝麻烧饼，来上两个吧！”

这是崔烧饼的声音，喜悦之情攀上史阿的脸庞，他转过身看到那个，一拳捶在他的胸口。

“老崔，不错啊，你居然没事。”

崔烧饼本名崔四，家里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因为卖的烧饼全县有名，所以大家都称之为崔烧饼。史阿每天早上都会到他这里买上两个烧饼当早饭，一来二去二人也熟络了起来。

匈奴人入侵那天，百姓们本来都在房屋里躲着。但是匈奴人攻入了平阳县，刚好有匈奴士兵冲入了崔四的家，将崔四的妻子拖了出来。不过被史阿救了，但刚救下崔四的妻子，史阿就看到了那片如地狱般的景象，怒斩呼厨泉。

史阿以为崔四性格豪迈，妻子都被拖了出来，他本人想必也是已经遇难，当时也没有来得及去查看崔四的情况。

崔四笑着，扯开了自己衣服，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疤痕给史阿看，庆幸道“也许是老天知道俺婆娘被你救了，看俺婆娘和妞妞孤儿寡母可怜，没舍得收了咱。”

史阿眼中也尽是笑意，崔四和他也算上朋友了，朋友大难不死，也是喜上心头。

崔四一边说着，一边塞给他两个烧饼：“史老弟，拿去。”

史阿说自己吃过早饭了，怎么推都推不掉，至于收钱，那就更不可能了。

崔四一脸的恼怒：“史老弟，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要不是你，俺婆娘和妞妞怕是早已成为匈奴畜生的刀下鬼，收你几个烧饼钱，还不给俺婆娘戳断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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