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贾琮直睡到日头高升才醒来,他懒洋洋半倚半靠在床头,贪恋着被窝中的余温不肯起床穿衣。
他眼神儿有点迷茫,似乎还在想着昨夜的梦。一对大大的眼睛半睁半闭,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抖动。
身为男子,他的相貌似乎有些太过俊秀。可是从侧面看去,他脸庞的轮廓棱角分明,尽显男子的刚毅。
阳光正好从侧面打过来,给他的脸庞淡淡镶嵌了一道金边,显得他的肌肤更觉白腻。
恐怕世间的美人都是如此雌雄不分。
小丫头碧萝端着一盏茶,痴痴望着呆滞不动的少爷快有小半个时辰了。原本还有些烫手的茶杯已经冰透,她却兀自不觉。
少爷好俊,怎么就好像是天上下凡的仙人一般?
小丫头心中惊叹不已,突然就羡慕起林黛玉来:
林姑娘生得如仙子一般美貌,偏偏就有少爷这般俊秀如天人一般少年来配她。二人又是如此亲密无间,日后肯定是世间的神仙眷侣,真叫人羡慕万分!
她这了呆想,贾琮却紧紧盯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亮处:屋子里被照得一片空明,无数细微的灰尘在四处飞舞。
似乎这片微尘独属一方空间,遗世独立,他死死盯着凭空飞舞的微尘,只想透过这它看向另外一片世界。
昨夜他梦见了锦雀,那丫头一身白衣,黑发飘飘,飞舞着就不知道去了何处,一任他叫破了喉咙也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贾琮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锦雀这是什么意思。那丫头无非是想告诉他:
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阴阳永隔,再也不必惦念她了。
贾琮心口窝堵得厉害,微微还有些刺痛。
这丫头当真要和自己诀别了么?
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贾琮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那依旧是默默飞舞的灰尘。
情深偏是缘浅。
或许是该放手了。
能陪我这一程,已经足够了。
佛家曾说,这一世相遇必定是上一世相欠。
那么,锦雀是来还情债的么?
还了,就该走了?
贾琮苦笑,嘴角浮现浅浅一个酒窝,装满的尽是苦涩。
或许是该放手了,让那丫头去吧。总是惦记着,她也不得安宁。
想通了,贾琮心里愈发酸楚。他很想哭,却偏偏哭不出来,心里却似乎轻松了许多。
放了她吧也是放了自己,缘分已尽,止步于此。
他低头,望着手掌心握了一夜的荷包,针针线线依旧是色彩鲜明。
他拖起手中的荷包,痴痴凝望了一会子,一松手,荷包掉落在地上的炭盆里,瞬间火起,吞噬了他和锦雀的记忆。
贾琮闭上了眼,眉头紧缩,颓然靠在床头。
碧萝早见他痴痴望着手中的荷包,心里还奇怪自己少爷哪儿来的这东西,难道是哪个相好的姑娘送的不成?
她没成想贾琮就能一松手把荷包扔进炭盆里。
炭盆是她今早上特意点的。今日一大早老太太就叫人送来不少木炭,她早早就拢上了火盆,怕少爷起来了冷。
待她惊叫放下手中的茶盏去捞的功夫,荷包早就化成了灰烬。那里边也不知添得什么香料,被火炭一烘满屋子都是好闻的香气。
“算了,别捞了,烧了吧,一位故人送的,故人已逝,空留着它做甚么,徒惹悲伤罢了。”
贾琮闭眼靠在床头淡淡说道。
“噢……”
碧萝答应了一声儿就直起腰看贾琮,却见他一脸的波澜不惊,无悲无喜。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是还要好好活下去。这不是无情,只是俗世不堪罢了。
“好……知道了……少爷你起来不……我去给少爷先换杯茶漱口……”
碧萝忙说了一声儿,扭头就走,一掀帘子却好悬和旁人撞在一起。
两人都吓了一跳,碧萝稳了稳神,抬头一看才知道来的却是林黛玉,披着一件儿雪白的皮毛大氅,更衬托得她美貌无双,飘飘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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