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京城 (2-2)

香山地势不高，草木茂盛，山上还有名寺，一年四季都是游玩的好去处。张牍雇的马车到了山脚下，两人下车步行，沿着山路往上走。

这一天天朗气清，秋阳高悬，香山上满山苍翠，极目远眺，能看见远处巍峨的城墙，墙外连绵的低矮平房，住的都是来京城讨生活的外乡人。有一处地方许多房子都半塌着，还有焦黑的墙垣残留下来，想来便是两年前女真人留下的痕迹。

“夫君，你说将来建虏还会打过来，这些外城的平民岂不都会遭殃？”玉莲指着那一片房屋问道。

“下一次女真人到北京，就不会再走了。不过，灭亡大明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农民军。”

“哦？就是现在陕西作乱的那些人吗？”

“是，也不全是。现在你知道的那些人，并不是最后的胜利者。”

玉莲感慨道：“这就像棋局，最先冲上战场的棋子往往是被牺牲掉的，只有按兵不动才能活到最后。”

“哈哈哈！没错！我的夫人真是一点就透。”张牍笑嘻嘻地搂住玉莲，也不顾及旁人的眼光，羞得玉莲不住推开他道：“好多人在呢！”

张牍无奈，只好放开了她，“天下如棋局，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希望我做棋手。如今我手里握着大明最强大的媒体，是不是成为左右天下的棋手了？”

玉莲轻轻摇了摇头，“还差得远呢！你如今不是来京城求靠山了吗？商人再富有，只要朝廷动动指头，就能抄家灭族，哪里算什么棋手？”

“你说得没错！没有私有财产保护，百姓们很难对外敌有同仇敌忾的动力。也许，我得写文章呼吁朝廷制定这样的律法了。”

“那样的话，你又得罪官员了。”

“这......，还真是左右为难啊！”张牍叹了口气，终于感受到在一个保守的时代里，变革者面对的困难有多么艰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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