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美浓巨变（二） (2-1)

氏家卜全本就是被逼迫着跟随叛乱，并无死战之心。见织田军奋勇向前，只得慢慢后退，不与其硬拼。

老吉在阵中也认出了他，大喊道“氏家大人，为何要跟随斋藤义龙起兵反叛，行此乱臣贼子之事？不若就此退去，两不相帮。”

氏家卜全听闻此言，心中有所疑虑。又看到户田势源带着睚眦备一路狂突，素来知晓其勇的美浓众纷纷后撤避让。干脆一咬牙，让开道路，放织田军穿行过去。织田信长和老吉也不管他，带着军势越过后，向着道三本阵赶去。

却说另一边，长良川畔。首战败北之后，斋藤义龙决定亲自带兵渡河。除开让氏家卜全带了四千人前去阻拦援军，第一阵竹腰道镇三千人战败溃逃，此处尚余一万之众。而道三军刚刚厮杀了一场，亦有损失，如今能战之兵不足两千，只要渡过川去磨都能磨死他。

遍布原野的士卒，如潮水般向着岸边道三军阵拍打上去，一波接着一波。倒下的尸体和流出的血迹，将整个长良川都染红。众豪族都知道如今已无退路，不在这里击败道三将他放逐，以他的狠毒，事后的报复将无法承受。

良久，道三军终于抵挡不住，阵营开始瓦解，越来越多的士卒不是战死就是溃逃。

斋藤道三坐在本阵中心生感叹，这一生坏事做尽，终于迎来了惩罚。儿子和弟弟都要背叛他，众叛亲离无外如是，可悲，可叹！

不！还有人记挂着他。远远望去，织田信长和老吉已冲杀过来，只是敌军太多纠缠之下难以前行。身边为了保护他舍命厮杀的儿郎，河对岸拼死冲杀的女婿，多少人已为了父子俩的荒唐而倒下。

没有意义了，老怀欣慰下，道三已看淡生死。还有人为他牵挂，至少他做人还不算太失败，没必要再让这些人为他牺牲。

“兵介！带着此信，护送明智大人离开。”斋藤道三拿起笔墨一阵狂书，折好交给猪子兵介说道。

“主公？”猪子高就满是疑惑。

道三拍了怕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跟着我这么久，是我辜负了你们。去吧，以后就转仕于义纲，我相信他。”

看着主公这副看开一切的姿态，心有所悟的猪子兵介只能领命而去。

斋藤义龙发现织田军冲过河来，又调派了三千人前去拦截。而织田军总共只有一千六百余人，经过一阵死命冲阵，虽穿行而过，也已死伤不少。迎上这三千敌军只能拼死作战，却始终无法摆脱纠缠。

“这里就交给你了，上总介！”老吉招呼一声，骑着小红象独自往川边冲去。他要撞穿敌阵，将道三从乱军中救出。

织田信长带着身边母衣众尽力拼杀，以求尽量拖住敌军，不让他们干扰老吉冲阵。

众豪族看着斋藤道三从本阵中走出大喜，看来已经尘埃落定。将其擒回囚禁于菩提寺中，没有了权势自然不用再怕他日后清算了。

长井道利赶紧迎上去，从怀中摸摸索索取出一根绳子，准备将道三绑起来带回去。忽然一个武士从身后冲了过来，一刀砍中了斋藤道三的脚踝，随后将道三按在地上，割掉了首级。

高举着首级，高兴的大喊道“哈哈！斋藤道三被我小牧源太讨取了！”心想着竟能侥幸抢到头功，真是运气。

长井道利震惊，面色也逐渐变得阴沉，绳子慢慢从手中滑落。他虽然答应斋藤义龙反叛，变不是为了将兄长杀掉。只是年纪大了，不愿每日在其身边被呼喝，只想安静享受权势。再加上义龙许以厚利，答应以后共议家中大事，便未能抵挡住诱惑与其合谋。

其他豪族亦是如此，真正有深仇大恨的早已覆灭，只是豪族间素来都有姻亲纠缠，大家扯起来都是亲戚，或多或少有些恨意。但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已经开始习惯平静安宁的生活。只是害怕道三的狠辣，想逼迫他彻底隐居，没有真想把他给杀了。

“混蛋！”老吉此时已冲至川边，看到这一幕怒火直冒，大喊“斋藤义龙！你竟敢弑父，我定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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